一桩桩一件件的,没脑子的周存孝闲赋在家惹了太多的事情,都是当父母的在给他擦屁股!
开春的时候喝多了酒挖错了水渠,淹了自家的农田。没多久又找了两个泼皮去偷袭苏春来,结果那两个废物被人家给霍作乐去,害的她出了二两银子才把人赎了出来!
就当破财免灾吧,总比让苏家把那两个人送去官府告官强。
可这消停日子才过了几天?他便又惹了事,把隔壁村子那个开暗门子的寡妇给弄大了肚子
事情一件件地在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着,周徐氏以及快被气炸了肺!
“那个屋子吧?”大热天的,后院东面一间屋子的门上居然挂着棉布门帘,这除非有生孩子怕风的妇人才会如此啊,苏夏至也不和周里正的老婆废话,直着就朝那间屋子走去。
“哎!”周徐氏一愣神的功夫,苏家的二丫头已经直接走到了大儿媳的房前,她神色慌张地望向自己的丈夫。
周里正看都不看周徐氏,背手转身气哼哼地回了正屋。
当家的一气之下撂了挑子,周徐氏心里有些慌乱,她想和儿子说几句话,又见白衣白脸的秀才一声不吭的立在后院的门口,她只好对着儿子使起了眼色:“还不让岚笙回屋坐着去,太阳地里站着,留神中了暑。”
“对对对!”周存孝伸手想去像原来一样亲昵地拉着妻弟说说笑笑地到前面去喝茶闲聊,甚至用姐夫的身份说教他几句但如今,望着修竹一样立在自家后院门口的闵岚笙,他已经失了亲近的勇气。
“你呀!”周徐氏右手食指虚点,对这个偏疼不上色的儿子透着失望!
先不说自己家比闵家富贵了多少,单就周存孝从小当公子哥一样的供着长大,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看着让人眼红的?可如今往早就没了爹娘的闵岚笙身边一站,人品人才没一样拿得出手,闵岚笙如果是块玉,那她的儿子连块石头都算不上!
周徐氏越看越糟心,猛然听见儿媳妇屋里传来的话语声,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赶紧追了过去。
苏夏至其实是在这间屋子的门帘前迟疑了一下才挑开的。
挂着门帘和紧闭着窗户的房间里光线很暗,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臊味道让苏夏至胃里一阵翻滚,她强自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才将想吐的感觉压下。
屋外阳光灿烂,屋内昏昏沉沉,苏夏至克制着想用手捂起口鼻的冲动适应着光线。
“这位夫人是?”趴在屏风外的桌子上睡着的婆子听见动静惊醒,先探身往里屋瞧了一眼,才发现门口站着的女子,她猛的起身,撞得身前的桌子擦着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她怎么样?”苏夏至不答她的问话,放轻了脚步往内走去。
婆子不知道她的身份自是不敢拦着,忙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还是未醒,方才我摸了摸大少奶奶的肚子,胎儿动的也”
“顺婆!”布帘子撩开,周徐氏匆匆而入,及时打断了稳婆的话。
顺婆是这附近有名的稳婆,因为接生手段精湛,被人们送了个‘顺’字褒奖,意为接生多为顺产,母子平安之意。
苏夏至不着痕迹的一皱眉,走过四扇屏往内直行。
“岚笙家的,这话原不该婶子说”周徐氏挤到顺婆前伸手想拉住走在前面的周家丫头。
“既然不该说,那就别说了。”苏夏至淡淡的接口,一点不给她留面子。
周徐氏多少年没在外人面前吃过瘪,如今乍一听这个,不禁愣在当处。
苏夏至不能再谦和了,现在管他什么里正大人,也顾不上面不面子,她都不能顾忌,因为她看见了闵青兰,躺在床上如死了一样的闵青兰!
苏夏至只能用震惊来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