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的视线都一起集中到了桌上摊开的黄历上。
高婶子一瞅那纸上的日子便抿了嘴缩了脖子笑的勉强。
“二月二?”杨巧莲伸手把黄历拿了起来犹豫着问道:“是不是太仓促了些?妹妹出嫁怎么也得准备准备,嫁衣都还未做,今儿都正月十六了。”
说完她直接扭头看向立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苏夏至。
“他大嫂这是心疼妹妹,想要留在家里多享几天福。”高婶子心里骂着杨巧莲是头多嘴驴,口中却顺着她的话茬说道:“可再疼妹妹,姑娘终有家人的一天,早几天和晚几天没差了!”
她是得了闵秀才的嘱咐的,最好是将婚期定的近一些,如今女方家的娘亲亲自定了个她都没敢说的日子,高婶子自然是乐得坐享其成。
“妹妹?”杨巧莲不接高婆子的话茬,只用眼睛盯着小姑子看,她知道婆婆是个稀里糊涂的,而苏夏至做事有主见,这门亲事她本来就觉得不可思议,如今又见男方催的急,便留了心思,唯恐小姑子吃了亏。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女人出嫁,就是为了后半生的日子有个着落,现在看闵秀才家就这么干巴巴的来提亲,聘礼什么的只字不提,杨巧莲拧了眉,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嗯?”苏夏至知道杨巧莲是在替自己着想,可现在说到这个份上,她也能揣度出一些闵岚笙的想法——他是想把婚事早点办了。
木呆呆面无表情的抬头,她先望了杨巧莲一眼,而后又低下了头:“我听娘的。”
“这姑娘懂事儿!”高婶子笑的像庙里的菩萨,言不由衷地夸赞着苏夏至。
苏姑娘又缓缓地抬了头,瞅着坐在那里笑的无害的女人心里想到:你是想说这姑娘真傻吧?
“这写的到底是啥?”杨巧莲看到小姑子是这个态度也不好再说别的,指着黄历上‘诸事不宜’四个字问媒婆子。
这几个字高婶子是认识的,可她不能说实话啊。只好打着哈哈说道:“不过是些吉利话,什么宜纳彩嫁娶之类的。”
“不对!”苏婶子得意地指着那行字说道:“这几个我看着眼熟,你爹告诉过我,诸事大吉!”
苏姑娘很感动:这才是真娘!
在双方生辰八字纸上媒人按了手印,高婶子收了苏夏至的那份给闵岚笙带回去,这边苏夏至也收起了秀才的那张。如此,这桩婚事除了一些俗礼未做,保亲,这桩明媒正娶里最重要的一项已经礼成。
在苏家用了午饭,杨巧莲又塞了一百文的辛苦钱给高婆子,才和苏婶子两个人把这个大媒人送出了屋。
几个女人有说有笑地往院子里走,就见苏春来负着手仰头闭眼,拧着眉,一副很痛苦的模样立在院子中间,拦路虎似的挡住了路。
几个人只好停了下来。高婶子端详着人高马大的苏家长男,也觉得这后生长得很挺体面。
“大愣子,你这是干什么呢?”苏婶子觉得奇怪,没见过自己的儿子这样过。
“相公?”见苏春来泥塑似的不动,杨巧莲也担心起来,几步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推了推:“娘问你话呢,你这是?”
苏春来低下头,眼睛里都是泪水,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媳妇,埋怨道:“走开些!眼瞅这就打出这个喷嚏,被你一推,又憋回去了!”
高婶子摇着脑袋出了苏家,给这家人下了定论:一门大傻子!
送走了媒人,杨巧莲直接回了东屋,见到在屋里装着害羞的小姑子就行了礼:“给妹妹道喜!如今妹妹的这门姻缘可是要羡煞多少人呢!”
“以后不管那个秀才多么的富贵,妹妹你也是他的结发妻!”
名份,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古代的女人是很重要的,苏夏至要求闵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