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你说了什么?”
路琴觉得自己和应玥没说多久,但她不得不承认,就这么她认为的短短时间内,林义宸已经稳稳地将车停在医院东门外,手扶在方向盘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很重要吗?”
路琴微微偏过头,扫了眼已经转过头正色看路的林义宸,只听得后者字正腔圆地答了两字:“好奇。”
她抚唇而笑:“应玥说要拜我为师。”
“你?”林义宸斜挑眉瞥了她一眼,“还是不要误人子弟的好。”
“所以我拒绝了呀。”路琴笑靥如花,“想入我的门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要相信塔罗牌,可是她们偏偏都是因为相信才来的,我只能忍痛放弃她们了。”
说着,她做了个肉痛的表情,看得林义宸唇角微微泛起笑意。
这么久了,她还是没变。
仿佛是他们初见时,也有过这样一番对话。
那时的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问:“你相信占卜吗?”
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的回答,孰料,她想了想,平静地回答:“不信。”
他微咳,有些呛到:“你自己都不信还帮别人占卜?”
“啊,对。”她点了点头,很只道是寻常地答,“因为他们信啊。我不信,所以我从来不为自己占卜。”
“所以你的诚意呢?”他的语气平添了几分凝重,落字沉沉似是来自心底的拷问。
“诚意?”她缓缓地复述他的问题,似是在细细回味着。他却见她面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收敛,只剩下眉心不曾改变的肃穆,“诚意就是我帮他们解决了问题。”
“没了吗?”
“没了。”她偏过头凝眸望着他,眸光深深,“不然你还希望得到什么?他们的膜拜或是你内心的满足?”
虽然自己期待的好像就是这些,但就这么承认了好像也有什么地方不对。向来以伶牙俐齿见长的林义宸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得反问:“难不成没点规矩了?”
“规矩”她冷哼一声,“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人总是喜欢为自己添上条条框框来寻得所谓的仪式感和严肃感,越是庄重越是有仪式的东西就越觉得高尚。就像是这副塔罗牌一样,同样的话,我说出来和用牌说出来,大家相信的程度便完全不一样。那既然他们愿意相信牌,我又何必跟他们叫这个真?”
林义宸承认自己永远都忘不掉那样的时刻,一直端坐着少女在他面前腾然站起,在他耳侧轻轻丢下一句话,便拂手而去。
说话时,她澄澈的眸对上他眼,明明没有什么附加表情的眸光却教他看出了隐隐的流转,恍若流深的静水,沉沉地便入了他的心底。
从此之后,那个眸光就再不曾走出他的心底。
时至今日,他仍记得她当时的提问。
“如果,你的占卜结果是对方期末考会挂科,你是会选择告诉他会挂科呢,还是告诉他如果认真复习就不会挂科呢?”
他知道自己不会选择前者。
“在想什么?”
林义宸许久不语着实不是他的风格,路琴一个人闷得慌,便先问了他。
“在想”林义宸下意识住了口,唤了副玩笑的强调才回答她,“在想我要是不跟你说话的话,你要多久才会先开口。”
知道他是在胡诌,路琴也不点破他,只是笑眯眯地会问道:“所以,你猜对么?”
“没有。”林义宸摇头,“对你我永远拿捏不准。”
因为太关心,所以近乡情更怯。
路琴抬眼望着车顶决定不言语。
某人近来愈发得教人吃不消,无论怎样的对话都能教他生出旖旎荡漾来,果然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