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琴这么想着,有些想笑,却也有些心疼。
站在她面前的林义宸,面上从容依旧如当年,只是深藏于眼底的那抹炽热却在无言中烫了路琴的脸。默默地别过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还坐着一个求问者,便将注意力重新投回到塔罗牌上:“这最后一张牌的名称是”
“恶魔。”
某人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抱有一种故意拆台的意图。
路琴决定无视:“这张牌的含义是”
“物欲。”
再一次从容地打断了路琴的话,林义宸走到她俩面前,左手食指压上了最后一张牌:“格瑞希花形牌阵?”
修长的手指落在花蕊的位置上,似是单指挑开一枝玫瑰般,片片花瓣散落,只留最关键的一枚。
“是我在占卜。”
路琴“好心”地提醒道。
“哦?”林义宸偏过头看向她,“你的占卜我见多了,你还没见过我占卜吧?”
“哈?”
随着疑问的提出,她的记忆也在飞速回转,从离别时分向初次见面逆转,从清晰到模糊看着她陷入沉思的神情,林义宸的眼底泛上一层浅浅的笑意,却依旧沉稳地解牌道:“女士,你这张牌颇有深意”
“我见过的。”路琴突然反应过来,“就在那次密室逃生之后。”
说罢,她还为自己的好记性沾沾自喜。
当然林义宸睿智地无视了她的自鸣得意,只是连他都不曾觉察他望向她的眸光里是不曾有过的温柔,比起先前宠溺更添一分。
很快,他恢复了平静,第一时间回到了占卜状态:“这张牌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因为在这个牌阵的这个位置上,才变得格外得不同。”
路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明明没有怎么说话的啊
她端起身边的冰糖拿铁,一饮而尽。杯中最后一滴散发着浓香的液体滑落,她看着空荡荡的杯子突然想做些什么。
林义宸注意到她不同寻常的动作,微微欠了欠身。
少女悄悄让了让。
路琴倒了倒杯子,确信当真不曾剩有一滴咖啡。
“这个牌阵的创始人格瑞希是塔罗牌界的鬼才,虽然看上去不务正业的样子,但制作的牌还是堪堪可用的,比如说你面前的这副”林义宸一面说着,一面偷偷瞅着路琴的神情,但见她突然抬手,做了个抛掷的动作。
“恶魔,通常代表金钱和物欲。女士”谁都不曾见林义宸动过,但他确确实实地避开了贴面而过的杯子,仿佛只是迎着跨过七海的风,杯子落在地上,碰出陶瓷碎裂的声响,即便如此,他的声音也还是流畅且温润的,似是不曾受到半点影响,“你所使用的牌阵是格瑞希最有深意的四个牌阵之一。据他断言,该牌阵最后一张牌只代表一种含义”
路琴拍拍手,有些惋惜那只出师未捷的杯子。
一寸寸的笑意蔓上林义宸的唇角,他却执意偏过头接着说道:“对于一般的牌阵而言,这种含义没有任何意义。但我相信你所选择的占卜师,从她选择的牌阵中,我可以推断出女士你最像探求的问题。”
“林义宸!你去国外转了一圈后就把规矩全忘了吗?”被鸠占鹊巢的某只终于忍无可忍,咆哮道。
“那张牌代表命运,女士你执念太深,要不实现要不放弃。”对于路琴的怒吼,林义宸面上置若罔闻,语速却变得空前的超脱和迅速,直飚脱口秀主持人的语速直让少女觉得有人在她耳边嗡嗡得还没嗡出个名堂就结束了,“但个人以为,既然是正位的恶魔,那就即便是深陷在地狱之中,也是要仰望天堂的。就是这样,女士你可以先走了,费用我来支付,多谢你的配合。”
“林义宸”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