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箬扬起头,看向被她打破的窗户处,把那血淋淋的手也抬了起来,两只手放在嘴旁,做出了一个喇叭形状。
安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用她可以使出来的最大力气,喊了出来。
“祁恒泓,我知道你一定在里面。”
“祁恒泓,你一定不能有事,虽然我不能进去陪着你,但你要知道,我一直想着你,担心着你。”
“祁恒泓你一定不能够有事,你要等着我陪你。”
安箬对着破碎的窗户处,大声地喊叫着,声音有些沙哑,但每一句都足够的清晰。
虽然阳光是那般地刺眼,安箬还是努力的睁大眼睛,看向破碎了玻璃的窗口。
她在期待着,窗户那里有一个人的出现。
虽然她也知道,不可能会有人出现,但她依然傻傻的期待着这不可能的事。
“祁恒泓,你能不能出来见我一面,让我知道你还是好好的”
安箬的大喊声,透过了破碎的窗户,穿过了客厅,却是无法传到别墅后面的手术室,里面的人更是听不到安箬的大喊声。
安箬喊了这一句,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刺眼,竟然会照得她眼睛涩涩地。
不过她坚信,祁恒泓不会有事的,至少为了她不要有事
“祁恒泓,不要不理我,我以后不会故意气你,也不会吵着你回到祁家,是我不对,是我太自私了,没有考虑过你,我会改的。”
安箬喊着喊着,就连放在嘴巴做扩音的手也放下了,直接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就好像想要全世界听到她的话一样。
其实不然,安箬这么大声音,只是说给一个人听的,虽然明知他听不见
这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吧,他们只是一墙之隔,她却想见也见不到他,只能够在外面不要命的大喊。
而正经历着生死攸关的祁恒泓,根本就听不到,安箬带着担心与愧疚还有种种感情的大喊。
安箬又喊了好一会儿,嗓子已经彻底的哑了,根本就喊不出话来了。
安箬咽下了一口口水,润滑了一下干涩无比的喉咙,但似乎一点也不起作用,已经严重撕伤的喉咙,还是那样地干,那样的疼。
安箬当然感受到了,这样撕裂地疼痛,说实话她有些无奈。
现在的她,已经算得上是遍体鳞伤了,却还是无法见到祁恒泓,也着实是可悲。
安箬自己也不知道,她这样做有何意义。
但她清楚地明白,只有这样做了,她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安箬又咽下了几口口水,继续喊了出来。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在我这里,并没有用哪怕一点儿的真感情,你把我留在身边,只是想证明你可以掌控一切的能力。
可你为什么要为我挡枪,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我真的会误会,也会愧疚,还会心疼。你知道吗?
看不到我现在狼狈模样的你,肯定不会知道的。
我不喜欢别人为我受伤,那样我会内疚,自责,担忧可是我从来都不会感同身受地疼。
只有这么一次,我因为你疼了,比我身上的伤口痛很多,很多,多到我都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让人窒息地疼。
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我一直犹豫着接不接受的你,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无法割舍。”
安箬这一次并没有大喊,更像是自我独白,可从她小声的话语里,可以听得出来,她内心纠结的感情。
明媚的阳光,也跟着染上了一抹哀伤。
把安箬孤单的身影,投射在了地面,看起来就觉得不好受。
安箬说完上面那些话,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的喉咙就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