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易瑾止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并约她这周五上午十点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一个无论她怎样做都不愿意离婚的人,突然之间就这样松口了,一时之间她竟有些难以适应。
甚至于去办理手续的日子,都由傅淮离来通知她,这完全便不似易瑾止的作风。
到了约好的日子,卓蔺垣却一早就到了叶家。
万万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过来,叶璃有些埋怨:“我自己去见他就行了,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你的眼”
他眼上的纱布被一拖再拖,每次去,主治医生总是不在,而其他医生却各种推脱说没有那位医生的首肯他们不敢轻易为他拆,就怕中途出现什么变故。
可现在,叶璃瞧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却是蓦地刹住了嘴里所有的话。
朝阳下,卓蔺垣静静地沐浴在那一份暖意中,细碎的发丝服帖在额头,逆光中,尽管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可见他唇畔上扬的弧度。而他的脸上,那纱布已被取了下来。
他就这般笑意盈盈地瞧着她。
那双眼,明明深邃得厉害,却幽黑而让人沉沦。
“我的眼早就好了。”上前,站定在她面前,卓蔺垣的手努力做了一个为她阖上下巴的举动。
“只可惜你一直不答应套上我选的戒指,所以我的眼也就只能这么一直不好下去,这才能让你对我这个残障人士亏欠啊。”
玩笑的口吻,他状似苦恼的样子:“可现在,我不想了。我希望你能仔细考虑清楚这婚究竟愿不愿意离。如果你只是单纯地对我感激对我亏欠,那么你看看,我已经完全好了,你不再欠我什么。叶璃,如果你不愿意离,那么,不要考虑我的感受。你只需要跟着你自己的心走就是。”
叶璃听着他的一字一句,感受着他对她的在意,感受着他对她的情感。
如果他真是那种会用愧疚来留住一个女人的男人,那他确实是太失败了。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用他为她做的一切对她提出强制性要求。
他对她,从来都是细水长流般一点点地浸入。
手不由自主地覆上他的眼,生怕眼前的那一切只是幻觉:“你的眼真的好了?真的能够看见了?你看看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你再看看院子里栽了什么花。对了,你眼睛疼不疼?医生有没有说后遗症什么的?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要不咱们改天再去一趟美国让穆安教授看一下确定一下是不是会复发。有些准备还是得先做起来,如果出了状况”
一长段话,也不带一个停歇的。
卓蔺垣的眼被她覆盖住,只得好笑地听着她那张小嘴里头喋喋不休地说着。
末了,实在是受不了她那副紧张的样子,将她的手拿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掌心:“所以,你这是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知晓他今天是非要知道一个结果不可了。
这般患得患失的感觉居然会出现在一个成功男人的身上,叶璃其实有些哭笑不得。
蓦地,她也刻意板起了脸,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卓蔺垣,你居然这么大度要将自己的女人推到别的男人的怀里头去?”
只此一句,便犹如刹那花开,消融了冬日里的寒意,春暖花开。
“这么听来,卓太太,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你一下,咱们29号的婚礼,可以顺利提上日程了。”
29号。
曾经带给她绝望的日子。
如今在四年后,同样的闰年,同样的2月29号,他却要圆上她曾经的遗憾她曾经的绝望她曾经的孤独无助。
“你这么坚定地恢复单身和我在一起,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所以我还得再向你宣布一个好消息,今天这个黄道吉日,宜离婚,更宜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