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仨孩子一起回老家。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骄阳似火的七月末了,飞机一早从北京出发,两个小时后就到了赵明月老家所在的省会城市。赵明月给家里打了电话,然后带着孩子们转长途车回金南,到金南时已经快下午三点,到了站,就看见大哥赵明亮朝他们挥手。赵明亮今年买了一辆二手小车,到哪都开着它,这次是特意开车过来接他们的。
赵明亮替赵明月接过行李:“是不是热坏了?饿了吗,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去?”
几个孩子都饥肠辘辘,听见大舅这么一说,纷纷都说好。
于是赵明亮拉着他们去了一家饭店,这个点根本不是吃饭的点,店家们都懒洋洋地坐在屋里午睡听收音机,一条土狗趴在门口的青石地砖上吐着舌头散热。
孩子们小心地绕过那条黄色的土狗,进了屋子,便觉得一股子凉意迎面而来。金南是个古城,大部分街道都还保留着古貌,可惜在接下来的数年时间内,这些老建筑基本上都被拆了,只留下了一两条街道作为城市的记忆。
赵明亮和赵明月一了菜,饭是现成的,凉菜也是现成的,装盘送上来就好,孩子们也等不及热菜,端着饭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将两盘子凉菜吃了个精光。
几个大人都没怎么动筷子,让孩子们先吃,他们在路上其实也准备了些干粮的,不过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都大,吃多少都很快消化掉了。
店老板的动作也很快,马上就炒好了一个菜端上来,于是大家一边吃一边等。赵明月两口子和大哥说起家里的近况,赵明亮高兴地说:“这两年鲜茶叶涨价了,涨得很厉害,原来只要一块钱一斤,现在都卖到两块一斤了,太贵了。你们那年让我承包松子坳来种茶,简直是太明智了,今年就能采茶了,省了我们多少成本啊。”
沈旭跃说:“茶叶也涨价了吧?”
“唔,涨了,现在一般的茶都卖到十多块一斤了,最好的春茶都卖到上百块了。”赵明亮喜滋滋的,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非常明显。他已经是四十岁的中年人了。
赵明月也很替哥哥们高兴:“那就太好了。爹妈身体都好吧?”
“嗯,还不错。就是春天的时候爹摔了一跤,左手撑在地上,骨头错位了,你三哥接过去养了两个月,现在已经基本上好了,就是不能提重物。”赵明亮说。
赵明月惊讶地看着大哥:“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告诉我?三哥只说接了爹妈过去住一段时间,我还以为是去帮他们看孩子去了,是不是就是因为爹摔了一跤?”
赵明亮点头:“老三说也没特别严重,所以爹妈都不让我跟你们说,怕你担心。”
赵明月急得脸上都发白了,她咬着唇,许久都没说话。沈旭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没事,爹不是没事吗,咱们也都回来了,好好陪陪他们。”
亮亮正在低头吃饭,大人们说的是妈妈的老家话,他又听不懂,所以也没在意,突然听见妈妈吸了一下鼻子,抬起头来看着母亲:“妈妈,你怎么哭啦?”
赵明月摇了一下头:“没事,想你姥爷了。”
“一会儿不就能见到姥爷了吗?”亮亮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
赵明月点头:“嗯,妈妈高兴呢,所以才想哭。”
“高兴也会哭吗?”亮亮不解地问。
“会,有个成语叫做喜极而泣,”赵明月摸摸儿子的头,“乖,吃饭吧。”
赵明月也没什么心情了,赶紧扒了一碗饭,然后催促着上了路。下午四点多钟,暑气正在开始消退,但依旧非常炎热,车子里有空调也没用,从金南回到家,也要开两三个小时的车,现在动身,回去差不多赶上晚饭了。更何况赵明月归心似箭。
窗外的田园风光呈现出一派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