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葵笑了一声。
单纯的笑容里夹杂了一丝不屑,只是太淡,淡的让人察觉不到。
其实一心很想知道,耶律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其他人说起他的时候,会感慨自己的命运因为他而变得千疮百孔,没有得到他半丝的垂怜,却要因为是他的女人而落得如斯境地。
可是北葵说起的时候,一心却看不到她一点的怨恨,就好像在轻松的说着一个老友,脸上也会有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的腼腆暖意,要说她在乎耶律绮,可是却不见她为他伤心半分,说不在乎,她的笑容又如何去解释。
可是不管怎么样,一心的心情却因为她莫名的好了起来。
莺儿还是找到了。
一心纵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看着她的尸首被抬回来的时候,她还是紧紧的攥住了拳头,她没有像竹柳那般扑过去抱着她痛哭出声,她只是走到甄远的面前福了下身子道:“不知道,我可否找个地方将她好好安葬?”
甄远没看她,鼻孔朝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梅也走了过来,“不管将来我们会如何,男人的战争,我们毕竟什么也没有做错。死在这里,已经是可怜了。总不是要将她抛尸荒野任由野兽撕咬吧?”
甄远重重的哼了一声。
一心看向杨宇峰,他冲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她这才转身,拍了拍竹柳的肩小声道:“给她换身干净的衣裳,就葬在河边的树林里吧!”
没有人会帮着她们来安葬莺儿。
他们只是冷漠的站在远处,充当的只是看守她们的士兵。
而她们,是那么的水火不容。
可是此刻在莺儿的面前,她们第一次共同的去做着一件事。
一心知道,她们并非是真的为莺儿的死感到伤心。
她们只是看见了,在以后的路上,她们将要面临的事实。
莺儿冷冰冰的尸首,无情的告诉着她们,这一刻是她,下一刻却不知道是谁。
她们已经不再是康王府里养尊处优的夫人,耶律绮纵然再如何的不是,至少给了她们一个高墙大院,那里面太安全,安全的让她们只会争风吃醋。
在生死面前,耶律绮从前对她们的冷漠突然变得都不重要了。
而现在,她们在通往一个陌生国度的路上,危险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们,会置她们于死地的刀,不一定是敌人手里的,还有身边这些曾经的姐妹。
她们全都亲眼看见红梅是如何让塞默死的,而现在,莺儿找到了,塞默却半点音讯都没有,甚至连问的人都没有,她。。。连像莺儿这样入土为安的资格都失去了。
莺儿的脸,被一心手里的黄土掩盖,死,未必不是解脱,像她这样的活着,也未必就是幸运的,至少,她终是留在了自己的故土,她不是害怕这样的长途跋涉吗?如今就真的再也不用了。
将莺儿葬了,所有人都突然变得沉默。
这一夜,谁的呼吸声都没有均匀的响起,辗转反侧间想的也许都是一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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