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嫂的肚子,叹气道:“要你再给我添个孙子,那我老去,地下见了你公公,也好闭眼了。”陈大嫂摸摸自己四个月的肚子,已经显怀了,笑道:“婆婆,这个孩子是观音面前求来的,自当心想事成。”
杜奶奶自那日说了,就打着主意,想说成这门心事,再者珊瑚也是知根知底的,总好过李家往别处聘去,只是自己却是要帮女方家去说,不好开口的,这日,恰遇杜家妹子两周年的忌日,杜奶奶换了素服,带了丫鬟,就往李家去了。
一路上,杜奶奶坐在车上,还在想到了李家,要怎么把话题饶到李浩然说妻子这件事上,正在想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杜奶奶奇怪,旁边的丫鬟已经挑开帘子去问车夫,车夫回身答到:“却是前面有人在吵架,堵了路,这才停了下来。”杜奶奶听了,也只得点头等着。
隐约听见有那看热闹的走过,在那说什么,这样的婆婆真没见过,把媳妇的孩子都打小产了,娘家接回来调养,这婆婆居然又找上门来,骂个不歇。杜奶奶本是闭目在歇息,听的热闹,吩咐丫鬟下去问问,这吵架的双方是谁,甚时候能吵完,自己还忙着赶路呢,丫鬟答应着下去了。
原来杜家去李家,洛水镇是必经的,安母自淑真去后,自己一个人在家,虽说日子过的自在,只是过了几日,就觉出不对来,先是自己儿子,听说也抽空去看淑真,心里就不舒服,这有了空闲,不回来看自己老娘,去看媳妇算怎么回事,又来林三郎来过一趟,听说淑真回了娘家,就再没上门了,这安母心里就嘀咕,难道真的是林三郎和淑真有事,淑真不在,自己这个干娘就没了用场,越想越疑心。
再加上自淑真小产之后,那日来瞧热闹的,没有上千,也有数百,自己出门时节,总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自己为老不尊,认了个清俊小伙当干儿子,因爱生嫉,把怀着孩子的媳妇打小产了。安母听了这样肮脏话,虽吵了几场,却林三郎实是自己的干儿子,摆不脱,思来想去,还是要把淑真接回来才好。
只得老了脸皮,带了几色礼物,前去蒋家,安母打的如意算盘,这蒋家见了自己上门,应当也会教训女儿几句,然后就让淑真收拾了跟自己回来,也舍不得雇驴,自己小脚走的就跟风一般快,天未明时动身,赶到洛水镇时,还赶上了早饭,安母认得蒋家门口的,一径到了蒋家门首。
到了蒋家,安母拍拍门,等门时节,还整整衣裳。
淑真自回了娘家,头一桩,就没有婆婆在跟前,二一桩,自己小产,蒋母怎舍得女儿动手,凡百事情,都替她做了,淑真在娘家,却是过着像心像意的日子,大成来瞧过几遭,蒋家父母都说,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实是安母的不对,还是叮嘱淑真要和大成好好过日子,大成见岳父母通情,心里感激,也代自己母亲陪过不是,淑真细细想来,林三郎虽好,自己的终身却在大成身上,见他离了婆婆,就对自己伏低做小,百般听从。
也容大成近身,只是大成一提回家的话,淑真就不满,说要不就让婆婆住到二成家去,要不大成就写休书,死也不到婆婆跟前了,大成左右为难,也只得先放淑真在岳家,自己另想法子。
淑真听的拍门声,还以为是有小贩上门,放下筷子,就去开门,谁知一开了门,却是自己婆婆站在那里,欲要把门当着婆婆的面再甩上,这却始终是个长辈,欲要招呼,又想起那日她凶神恶煞的样子,打落自己胎儿,蒋母见淑真开门,半响没来,感到奇怪,嘴里问着谁,脚就走了出去。
淑真见母亲出来,下巴一指,自己就扭身进去,安母见了淑真,本打算问候两句,只是想起自己是个婆婆,怎能在媳妇面前先低头,闭了嘴,只是不说话,蒋母见是安母来了,也愣了下,是亲戚,总不好不让人家进屋,想了半日,才招呼道:“亲家来了,快请里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