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边已微微现出蒙蒙的光亮,我站在吕逸尘的门口,一下推开他的门。
陆文谦站在窗口,吕逸尘坐在屋子中央的桌子前,看来也是一夜未睡。他看也不看我,眼睛盯着手里握着茶杯,只稳稳的坐着,等着我开口。
“我要回京。”我冷冷的开口,语气是告知不是请求。
他视线终于从手中移开,落到我的脸上。
“回京?你好象忘了,这里才是你的家!”
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冷冷的回看着他。
陆文谦叹了口气,走到吕逸尘跟前“逸尘,算了,四娘去了也好,也许咱们的事还需要”
吕逸尘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娘亲呢?你忍心再抛下她么?你又怎么和娘亲解释?”
娘亲?我冷笑一下。“那是你的事。”
说完转身抬脚就走。
身后只留下陆文谦的叹息声和茶杯摔落的破碎声
后晌,我们便动身起程,我上了马车,陆文谦与吕逸尘依旧骑着马。我靠着车厢,闭上眼睛,再也不想回头去看那个大门。吕夫人并没有出来送我,这两日她一直对我嘘寒问暖呵护倍至,可今天却整天没见她的人影,不知吕逸尘是怎么对她说的。日盼夜盼的女儿刚刚回家又要远行,想必,这位慈母是躲到没人的地儿偷偷的抹眼泪去了吧。
这一路,比来时更加的沉闷,除非必要的话,其他的我多一句也不肯说,吕逸尘的脸色也好比宋丹丹说的——拉的象长白山!只有陆文谦不时的在我们中间打着圆场,可惜谁也不领情。
越往北走,天越寒冷,回到南海子已是十二月,天空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我回了家,而他们又消失了踪影。
小翠儿她们已经两个多月没见着我,我一回来把她俩乐的不行,围着我唧唧喳喳的问个不停,兴奋的不知怎么好。而我却无论如何也兴奋不起来,只是淡淡说一切都好。小翠儿几次想问我陆文谦的去向,也被我推说不知道,淡淡的挡了回去。如今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任何和吕逸尘有关的人和事。小翠儿见我这样,有些讪讪的,后来的渐渐也就罢了不再提起。之后小翠儿又告诉我,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京里又发生了大事,皇帝圈禁了大阿哥,听说罪名是魇镇太子。现在连八阿哥不知怎么也被关了起来。
我静静的听着这一切,心里无波也无澜。
日子还照常过着,我每日最常做的事就是呆呆的出神。偶尔去店里看看,也只是躲在楼上不愿出来
我知道有个人还在等着我,而我如今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去见他
心,象块风化的石头,被埋藏在记忆的沙漠
过了不久,镇上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街上多了许多巡查的官兵,平时很少来我店里骚扰的官差也经常来盘查。小翠儿打听过后告诉我,浙江那边发生了叛乱,一个以拥护朱三太子的民间组织竖起了反清复明的旗帜。听说京里也混入了奸细,现在到处在搜查乱党。
浙江?!朱三太子?我皱起了眉头,难道这就是他们所策划的事么?我所能知道的消息也仅限于此,再多的也打听不出来了,而且此时四处打探消息也显然是很不明智的行为。这次和上次废太子的形势不同,我考虑之后告诉小翠,把店门关了,暂时不做生意。
打发走小翠,我独自坐在桌子前,心里却不由的犯疑:只是混入了奸细么?我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应该没这么简单。他们策划了这么久,如果只是单单要起义,没必要一趟趟的往京里跑,如果这次起义真的是吕逸尘所参与的那个计划,那那夜我听到的吕逸尘房间里的谈话又在我的脑海里回响——“只等咱们一动手,他们便可举事!”举事?若是他说的举事便是指这场叛乱,那他说的动手又指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