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

    阿娇转了一圈没收获重新跑回了孟婆的茶寮里，托着下巴看着她给食客们吃黑乎乎却香味扑鼻的东西，孟婆抬一抬耷拉着的眼皮，一见是阿娇就笑：“怎么样，没找着人吧。”

    阿娇从鼻子里哼哼出声，拿手托着的精致下巴往旁边偏一偏，眼睛却溜在孟婆的身上，见她不理自己站起来走过去，大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嫁不出去的？”还没说完就跺着脚连呸三声，才不是她嫁不出去，全是因为这些男鬼都太胆小了，死都死了竟然还怕一个刘彻！

    孟婆见她那模样咧开嘴笑起来，一张嘴就露出黑洞洞没有门牙的洞，看着阿娇的样子带着些怜悯，见她不住在那儿兜圈子，抬手指了方向：“你在丰都是嫁不掉喽，若真有缘份，不如买了鬼引去新城试试。”

    “新城？那是什么地方？”阿娇眨巴着大眼睛，鬼引她是知道的，每年七月初一鬼门开，有钱有关系能拿到鬼引的鬼才能往世间走一槽，去探望探望阳间的亲人。

    阿娇从没回过阳间，她回去还能干什么呢？刘彻她不愿意见，爹娘都比她早一步投了胎，她活着是长门宫里的孤寡人，死了又成了孤寡鬼，幸好楚服找了来，要让她天天看着那几个陶胎塑的婢女她非闷死不可。

    “嘿嘿，这里成千上万的鬼投不成胎，上头还断有人要下来，旧都丰早就住不下喽，阎王爷开了新城，把新鬼往那儿迁，两边要通路，需得手执鬼引，过双城桥，才能往那边去。”孟婆说着又舀了一勺子汤放在粗陶碗里递给了将要走上投胎路的鬼。

    “到了那边就有人肯娶我了？”阿娇原以为鬼城已经够大了，竟还有新旧两城之分，旧丰都她已经看了个遍，新丰都却还没去过。

    孟婆点点头：“阴曹地府就不讲究个缘份了？你在这儿再转上十年八年也不会有鬼来娶你的。”

    牛头刚要拦住阿娇，她已经飘得没了影儿，牛头那空洞洞的眼睛望孟婆身上转：“你怎么能给她指路？她应该在这里等着的。”

    孟婆没好气儿的哼了一声：“怎的，两边都是鬼城，她在哪儿不是等？”

    牛头手上的链条一响：“罢罢罢，等我这边送完了，再去拦了她，她不能往那边去！”

    “若真的遇见了，那就是她的缘份，想拦也拦不住。”孟婆侧一侧身，露出灰布裙下子的一片红色裙角。

    “这不成，我得告诉无常老爷去！”牛头手刚一松，那铁链缚住的鬼魂就要逃开，他大喝一声，嘴里吹出一阵黄风，鬼魂缩成一团，被他捏在手里。

    孟婆冷冷一笑，弹了弹指尖：“只管去，怕你不成。”

    阿娇不知道她身后这场官司，只知道要往新城去才能找到娶她的人，楚服找了鬼差弄来两张鬼引，一人一张往那双桂山中的双城桥上去。

    桥上迷雾蒙蒙漫着烟，楚服走在前头，阿娇走在后面，刚迈了几步，楚服那步子就老是走歪掉，她的头是偏的。

    阿娇跳到她前面，牵起一条裙带塞给她，让楚服拉着这个跟着她走，吊桥被风一吹颤悠悠的晃，好似没有尽头那样一直往前延伸。

    阴曹之中没有早晚之分，除了丰都里的鬼跟在阳间一样生活之外，别的地方都是一团团的烟雾，阿娇走不到半刻就觉得累了，偏偏这座桥必须迈开双腿走过去，不能靠飘的，她后头还跟着一个楚服，旁边连个问路鬼都没有，走了老长老长一段路，前面才终于出现了城门。

    新城跟老城大不相同，阿娇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被兜售的小贩给拦住了：“瞧一瞧看一看啊，新款比基尼便宜卖了啊。”

    阿娇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那件衣服只有两个拳头大，那小贩拎着那个不住在她面前晃，汉朝民风开放，年轻人以歌相合，看对眼了就近的树林子里去滚一圈，阿娇却是从小千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