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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今晚的最后任务了,我不记得我喝了多少酒,也许是在天风老人家受的莫名的刺激,随后的这几家我都杯到酒干,完全忘记了肚子其实还没有吃晚饭,并且,各家敬酒各不相同,啤酒白酒红酒轮番上阵。

    尤其是在郑如锋家里,他是死活不肯放我走的。最后我答应他另日再聚,才得以出来。

    我觉得此刻我的脑袋分外的清醒,脸分外的烫,却没有意识到脑袋其实已经渐渐失去了对手脚和舌头的控制。

    居然,这是一个有别于其他的家庭。别处处处都是热闹的,这里却冷清,冷清到只有阿梅的妈妈和姐姐阿桂。阿梅妈妈在厨下忙着什么,阿桂出出入入地帮忙。

    我应该意识到阿梅家其实比别人家境不好的,计生罚款几乎掏空他们的家底。何况,还是一对宝贝夫妇?

    可是我的嘴巴管不住,我说:“咦,这家怎么这么安静。哈哈,我终于可以喝碗稀粥啦。”

    阿梅妈妈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讷讷地,尴尬地说着客气的话。我却很不客气地说:“傍神做福,不用客气,我想喝稀粥。我喝太多酒了。”这要求却怎么能够?多么伤人啊。

    阿梅妈妈还想说什么,阿桂却已经停下手头的事情,一面让她妈妈去找回她爸爸,一面提着热水,冲上茶,请我喝。

    茶叶挺好,入口甘甜,我的精神陡然一振。觉得有了几分的清醒。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茶杯,啜饮着茶。一杯方了,一杯又来。

    阿桂噗哧笑了。她看着我笑了。我愕然地抬头看她。她的脸背光,我只看到着光泽的油黑长散批在身后,有几绺从肩上垂在胸前。她的五官组合得很精巧,很漂亮。虽然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细节,可是我知道她很漂亮。我告诉自己她很漂亮,于是我放肆着我的眼光在她脸上逡巡,甚至顺着长,来到胸前。

    如是沉默了好一会。她打破这样的寂静,问:“老师,吃点什么呢?这样的节日来到我家里总不能不给我们请?”我迎着她的目光,只是说:“我要喝稀粥。”我喝酒了,我很固执。

    她沉吟了一下,并不多说,真的去热稀粥。不久之后,一锅稀稀的稀粥和一碟切碎的腌制咸萝卜,摆在我面前。她有些调皮地看着我。我很自然地要拿碗舀粥,她才调皮地抢过勺子,给我打上。

    稀粥真好,真他妈的好。比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好。

    希哩哗啦地喝下两碗稀粥,我的肚子一阵清爽。但我的筷子没放下,咸萝卜实在出色,我一小片一小片地夹着往嘴里送。开始和她说话。

    阿桂的神色懒懒的。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无暇去想,后来我记得我们讲讲的是各自读书的事情,比较我们都是刚从学校出来的,虽然她是初中,我是师范。

    她惊讶的是她对那段读书生活并不觉得十分美好。她说她知道她反正只能读那么点书了。爸爸不让读不说,可是自己怎么能不懂事呢?今年在家里帮忙,但是终究是要走出去的,她说,靠锄头能够挖出什么呢?我也不比别人笨,我总是得去闯闯的。但是她没有资金,所以她要到别人店里先帮忙,学点门路,积攒点本钱。她说她十九岁了,只比我小两岁。

    仿佛喝酒的是她不是我,我就光愣着听她唠叨了。本来我想炫耀一下自己师范时代的美好,却出人意料地沉默。

    后来,我常常想:为什么到那个晚上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生活这两个字呢?我就想着教好书,混个好名声。可是那样的环境,能够对改善我的现实生活有多少帮助?我之前居然完全没有想及。我只是诧异于一个十九岁的初中女毕业生,怎么会有这么多这么重这么复杂的想法。

    那天晚上,阿梅妈妈后来终于找回了阿梅爸爸,并且阿梅也同时回家。我也没有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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