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天快黑了。”木槿伸着脖子对刘叔叫道。
“哎,好嘞~”
刘叔将马车停在一条小河边,熟练的升起了火,变戏法似的从轿底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只小锅,准备烧点水喝。
看到那只造型奇特的小锅,蓝凌儿拿过来朝地上磕了磕,好奇道:“诶?刘叔,你这锅怎么这么脏啊,锅底又黑又黄的泥巴,磕都磕不掉,这锅多久没洗了?”
看到蓝凌儿这样蹂躏自己的宝贝锅子,一向慈祥的刘叔立刻吹胡子瞪眼,一把将宝贝锅子抢了回来,争辩道:“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我这宝贝锅子跟了我几十年,这锅底可是我煮药沉淀下的精华!精华!懂吗?喝了这个锅子烧的水,益寿又延年!”
“是是是,晓得了!”拍了拍手上没有的灰,蓝凌儿表面上应付着,心里却不以为然,还精华?煮药剩下的,不就是药渣吗?药渣不就是糟粕吗?有那么宝贝吗?跟打了他儿子似的。
那边一老一少在那里斗嘴,这边祈木槿微微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一副拿蓝凌儿没办法的样子,药团还在马车里睡觉,木槿无聊到玩杂草,就在木槿快要把自己无聊到睡着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风从背后刮过,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危机感从背后传来。
祈木槿刷的一下转过身来,却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清风吹过,草丛里的草微微浮动,木槿摇了摇头,笑怪自己太敏感。
“木槿,过来吃饭咯——”刘叔举着只盛满水的碗朝木槿这边吆喝道。
“来了~”木槿回过神来,向火堆旁走去,蓝凌儿还在不怕死的拿着根小木棍戳着刘叔那宝贝锅子,一旁添火的刘叔看到了立刻竖眉:“小丫头片子,别动我的锅子,喝你的水去!”
“切!不动就不动,谁稀罕——”蓝凌儿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将小木棍往火堆里一扔,也不管溅起的火星差点烧着了刘叔的胡子,大摇大摆的走到河边洗手。
这边祈木槿已经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手里正端着刘叔称好的水,刚想喝,就被水里那股中药味吸引住了,十几年来,木槿在闫老头的“虐待式”开发下,早已练就闻香识药的本领,即便是极其轻微的药味,在木槿闻来就像十万个雷达在响。
“恩——何首乌c生姜c甘草c黄芩c防风”闻着药香,木槿辨认着其中的药材,“没什么稀奇的药材嘛,就是些普通的药恩?!”突然木槿左眉毛眉头一挑,瞳孔一缩,若是蓝凌儿在,定会惊得一跳,因为这是木槿在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
净内散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东西的可怕性,听到这个名字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排毒养颜的东西呢,祈木槿十三岁那年,闫铭开始教她识毒,这是她学的第一剂毒药。
当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祈木槿也是认为这个不像是什么毒药,反倒像现代排毒养颜减肥什么的药,然而当她看到这剂药的效果,祈木槿后来三天没有吃下去一口饭。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闫老头将木槿叫到院子里,说从今天起就开始教她识毒,第一剂毒药便是这“净内散”。
之所以叫“净内”是有原因的。
因为真的“净”了。
内脏被腐蚀的一干二净,一点不剩了。
当那只被当做实验品的大白兔饮过几滴净内散后,倒地抽搐了一会儿,随即,大量的血液从大白兔的嘴里c鼻子里c眼睛里流出来,血液浸满了整个石台,这么触目惊心画面,若祈木槿真的只有十三岁,估计得吓出毛病来。
然而饶是心理年龄两世加起来三十多岁的她,也被吓得不轻,前世在医学实验室虽然也亲自解剖过青蛙c注射死过兔子,但那种低等级的扼杀和这血淋淋的画面完全不是一个限制等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