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惜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来到夏暖燕身后,“王妃,睡不着吗?”
夏暖燕回头,耸耸肩,“我习惯了,吵到姐姐,倒是不好意了。”
“哪里,这么动情的曲子,让我耳目一清,少睡一点,也是值得的。”
夏暖燕噗嗤一笑,拉起石惜兰的手,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姐姐,你就笑我吧,反正,我不否认,我是想他了。”
石惜兰轻叹息,“其实,你和庄王爷的事,我也有多多少少是听入耳了,王妃,就当我好奇,庄王爷虽是不错的人,可是,你也不差,为什么就会对他,死心塌地了。”
“说给你听也无妨,姐姐就听听就好了。”夏暖燕敛眉,温言浅语,眉睫颤动,垂眸再抬眸间,已柔情万丈,“十岁那年,我和王爷曾有一面之缘,是他说过的,要我以身相许,然后我就信了,你说,我多傻,十岁,那时还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却只知道,把世诺当成我这辈子,最后的依靠,非君不嫁。”
“那庄王爷为何又?”
“道他无情,却又有情,他已经把言望月当成当年的我,定要迎娶过门,七年痴守,一心寄白首,他这般对我,你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恋着他什么,偏偏,又舍不得离开,总要让他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这就是我七年期盼么?”
夏暖燕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把这些心殇说出来,说得云淡风轻,说得好像事不关己,而事实上,石惜兰看得真真切切,一个骄傲的人她,为了爱君世诺,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他,只为博得他的一目温情,如今,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对夏暖燕来说,其然,是一种毁灭性的伤害,而君世诺却,目无所示。
“情爱之事,本就是甘心情愿的一件事,不是你说你付出了太多,别人也一定得以相同的来回报,所以,王妃,如果你觉得累了,也许可以换个方式,比如,和庄王爷摆明当年的事。”
夏暖燕抬目,倔强而忧伤,“如果为了一记承诺,要他假装喜欢我,这爱,我宁愿不要也罢。”
“可是,你这样,只会让爱你的人,心痛。”
“爱我的人么?”夏暖燕深深的抿着嘴唇,石惜兰说的,是爱她的人么,天大地大,真有爱她的人么,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深信,这天下,总有一个人在无时无刻的记挂着她,所以,无论别人如何漠视她,或是以白如月的原因爱着她,都不重要,只要可以和君世诺白发齐眉,其他的,不重要了,一点都不重要了,如今,爱她的人是?
夏暖燕深思片刻,君世诺的那翻话犹如在耳,君世诺说,没有她,他和言望月或许才会过得更好,“石姐姐,说句实话,我想过了,等湘州的事完了,我想回凉州一趟,至于还要不要回来,我还不清楚。”
“你舍得吗?”
“舍不得,至少,这样世诺会过得开心,不过,我不甘心,因为言望月不配,她配不起世诺的一心一意,她不配。”
石惜兰张口还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吞了回去,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是明白的,夏暖燕的确如外人所说的,心高气傲,嗟之而来的爱情,她宁可不要,与其纠缠不清,不如平静转身,让君世诺幸福快乐,这是大爱,这样,可能,在很久以后,君世诺还能忆起,有这么一个人,成全了他的幸福。
可是,七年长守,或是穷尽一生的思念,只换得君世诺的偶然忆起,这,真的值得吗,这对夏暖燕,又公平了吗?
然,细想,在这份爱里面,夏暖燕从来就未得到公平,缘起,是君世诺的一句戏言,夏暖燕长守七年,七年期间,君世诺已认定言望月,对夏暖燕不闻不问,她只好放下矜持,但求和亲,如今,夏暖燕还要背着深思怨念,远回凉州。
杨英早就率兵驻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