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晏乍然见她在阳光下灼灼丽色的容颜,微微一楞,垂下眼帘道:“是。”
月晏又将归旋易容成昨日那个普通军士的模样,接着递给她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
“压在舌下含化,可暂时改变人的声音。”
归旋依言服下。
一切准备停当,月晏c归旋c铭剑三人一人一骑出了营地。
这南苑围场虽只距离京城两百余里,却是一处林深菁密c草木丰美的天然名苑,此时虽然时节已是初冬,围场之内却依然有万株松柏碧绿常青c生机盎然。
三人经过一片山坡,坡上榆树成林,这片林子也不知有几百年了,老干虬枝如凌空鹤舞,气势苍劲。归旋正策马疾行,她身边的铭剑忽然拔出佩剑,“叮”的一声打断一支凌空飞来的金箭!
归旋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尘土飞扬,有十余骑滚滚而来。
那群人在他们面前勒马停下,为首一人金冠裘袍c手持弓羽,冷眉肃目打量着他们,举起马鞭指向三人厉声叱道:“何人胆敢打断本王金箭?!”
铭剑递给归旋一个眼神,三人翻身下马抱拳行礼,铭剑上前一步道:“晋王殿下恕罪,卑下天策营果毅都尉铭剑,奉靖南侯之命在此巡营。”
对面的人闻言脸色均是微微一变,天策营,靖南侯最嫡系也是最神秘的部队,传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过之处片甲不留,被胡人称为“修罗军”。
晋王偃昂目光一沉,他乃当今圣上皇后嫡子,身份尊贵无比,从来便是呼风唤雨,何人敢捋他逆鳞?他虽不愿与靖南候树敌,但又如何能白白咽得下这口气。
他的目光从对面三人脸上滑过,只见铭剑和月晏皆身材挺拔c器宇不凡,着将尉军服。而归旋却只穿着普通军士的戎服,身材矮小貌不出众却目光淡淡毫无惧意。晋王脸色顿时一寒,指着归旋厉声喝道:“大胆贱奴,竟敢见本王不跪,给我拖出来抽二十戒鞭以儆效尤!”
铭剑脸色一变,连忙上前一步道:“请晋王殿下息怒,当年圣上有旨,我天策营将士甲胄在身执行军务可见驾不跪,允以军中之礼拜见。”
晋王冷笑道:“那是父皇仁厚,本王可容不得你们这般尊卑无序c骄横无礼!你二人或有军功,我恕尔等无罪,可这小小军士也敢对本王如此无礼,实乃欺人太甚。来人,给我拖出来打!”
月晏c铭剑脸色均是一变,晋王手下上前欲拉归旋,月晏c铭剑同时“锵”的一声抽出佩剑。
晋王又惊又怒,气极反笑咬牙说道:“好c好,天策营的人这是要造反了不成?来人啊,把这三名逆贼给我统统拿下。”
双方剑拔弩张,霎时就要战在一处。
晋王身旁有一人忽然朗声说道:“皇兄且慢。”
归旋循声看去,只见那人头戴束发玉冠,身着月白色蜀锦袍,外披镶貂绒玄紫大氅,面如冠玉c目光朗澈c鼻挺薄峰,当真是有匪君子,谦谦如玉,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此人正是当今皇上的第六子怀王偃修。
那怀王对晋王说道:“皇兄,我看今日之事只是一场误会,还是不要大动干戈。”
晋王看着眼前面无惧色的三个人不禁气得浑身发抖,“误会?天策营几名下等军士就敢对本王刀兵相向,本王倒要看一看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狗胆!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身边护卫面面相觑一会儿硬着头皮一哄而上。
正在此时远处又有一队骑兵烟尘滚滚席卷而来,那队人马皆黑衣玄甲,肩挽长弓,手持弯刀,个个身形矫健,冷峻彪悍,一队骑手列队而来竟有风云滚滚气吞山河之势。
转瞬,那队人已迅如闪电来到眼前,怒马嘶鸣,将众人团团围在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