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分下去吧?”
徐氏笑道:“还没呢,我准备这几日便理个单子给姐姐过目,姐姐觉着可行便分下去了。”
廖夫人道:“不用了,你直接拿给旋儿看吧,让年轻人多学着做点事情。”
徐氏不禁一怔,旋即又堆起满面笑容说道:“是。少夫人聪慧,姐姐有福了。”
廖夫人微微一笑,回头对归旋说:“旋儿,玉杳助我打理家事多年,贤淑能干,多有心得,你有不懂之事要多向她请教。”
归旋点头答:“是。”
至此,廖夫人松了一口气道:“好了,正事聊完了。你们都留下来吃饭,咱们三人好好聚聚。”
吃饭时,徐氏要站起伺候,廖夫人阻止道:“这里没有外人,自家姐妹无需拘泥,都坐下吃饭吧。”
徐氏眼圈微红,柔声道:“多谢姐姐。”
说罢虚虚坐下。
廖夫人看了一眼徐氏,又看了一眼归旋,长长叹了口气道:“靖安候府人丁单薄,前两年老太太在世时还热闹些,现在这后院之内能说上话的就那么几个人了。男人们在外建功立业,咱们女子在内宅之中当操持家务和睦共处,以除夫婿后顾之忧。”
归旋c徐氏皆点头附应:“是。”
饭后,徐氏告辞离开,归旋留下来陪廖夫人到院中散步。
她扶着廖夫人边行边说:“这用完了膳再怎样也要活动活动,若是累了,咱们便慢些走。”
廖夫人笑着摇头:“无碍。”
婆媳俩分花拂柳一路缓行,此刻时值金秋,畅枫院内正红浅黄c层林尽染c绚烂如画,脚边一曲清溪,飘着几许落叶,秋之美景恬静c淡泊c幽雅而又浓酽。
廖夫人问:“旋儿,你可是一直不喜徐氏?”
归旋顿了顿,答:“是。”
“为何?”
归旋想了想说:“世上之人有贫有富有贵有贱,但只要稍有骨气的女子都知道宁为平民妻c不为侯门妾。有些人是迫于无奈委身做妾,而徐氏却是出生官宦自甘堕落,对于这样的女人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关于靖安候与徐夫人的事当年也是一段才子佳人的风流佳话。话说徐夫人本为洛州别驾徐明答的次女,美貌聪慧c才名远播,深受父母宠爱。机缘巧合之下她与时任洛州刺史的靖安候慕涤生偶遇,为慕涤生才华风采折服,竟对其情根深种不能自拔。父母为徐氏议亲,她只是哭泣不从,却硬是不说缘由,再若逼迫便以死明志。父母无奈之下只得婚事搁浅。
如此蹉跎几年,直至靖安侯要调职归京,她方才向父母表明心迹。徐明答又惊又恼,当下好生一番犹豫。许是爱女心切,也许是巴结上司,总之最后他亲自前往刺史府说亲。靖安侯听完来龙去脉c沉默半响,点头允了这门婚事,不日便带着徐氏一道回了京。
廖夫人想起当年靖安候的家信中写道:事已至此,我若允了,此不过一桩风流逸事;我若不允,徐家女唯有寻死一途,到时便是一桩始乱终弃。
她摇摇头道:“不管她为何做妾,总归既成事实。除非我想个辙儿彻底除掉她,否则她就会一直存在,我只能接受。我不喜于她是人之常情,但若像某些妒妇毒妇那般凌辱报复甚至草菅人命,那便是泯灭良知c天理难容!”
一席话震得归旋脸色发白。她果然就是廖氏所说的悍妇毒妇!凌辱报复c草菅人命c泯灭良知c天理难容可是像廖夫人这样真的就会有善报吗?
“可婆婆你待她这般宽厚又怎样呢?她可曾感恩?还不是一样的阳奉阴违c处处争宠!”
“做人做事,先修自身。至于徐氏,”廖夫人微微笑了一下,“不过是些女人的小性子罢了,这也是在所难免,大的地方她还是知道规矩和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