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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塞满了人。
华生只能认出不到10个。
外面有车子碾过石子路,停下来。
麦考夫从小黑车里下车,他披着一件厚重黑色的貂皮外衣,现在还挺冷,他拄着小黑伞,另外一部车子也停在了停车位上,雷斯垂德穿着一身黑西装走下来。
麦考夫看着他径直朝自己走来,雷斯垂德伸出手,麦考夫重重的和他用/力相握,雷斯垂德什么话也不说,麦考夫也如是。
这沉重的握手就已经诉说了一切。
我来了。
我知道。
今天并不是葬礼,葬礼已经结束,这是一场追/悼会,许多亲友强烈要求的,他们认为,夏洛克福尔摩斯,必须获得一次隆重,盛大的哀悼。
华生冷淡的垂着双手,站在教/堂一旁听着,一个,接一个,认识过福尔摩斯,无论有没有切实与他打过交道的人们都走上台去,在话筒前,摊开一张小卡片,开始念叨上面,修改了整整4,5天的追/悼词。
茉/莉琥珀,现在是茉/莉斯坦福,轮到她了,她依旧带着怯生生的气质,走上去,显得有些紧张,她没有小纸条,而是站在那儿,扫视了一眼座位上的人们,她认识的也没有几个,最终她的目光捕捉到了华生,就懒洋洋的靠在告解室门口。
茉/莉喘了一口气,开始发言:“夏洛克福尔摩斯,一个奇怪的名字,我第一次听到他自我介绍,我还以为他在念某种我用不起的品牌名字他性格古怪,我刚开始十分害怕他,后来他在我面前欲言又止,我以为他终于要约我出去喝咖啡,结果他跟我要一具体重75磅到78磅之间的男性尸体,最好是脑溢血死的,他要求总是非常的多,非常的刁钻。”
华生静静的听着,他的表情接近冷漠,好像这些追/悼会的主角并不是他的丈夫,孩子们都已经22岁,他们坐在最前排,雪莉一边啜泣一边倾听,希罗搂着他妹妹的肩膀,表情坚毅,双眼通红,哈米什朝华生的方向投过目光,他发现他剩下的这只爸爸悄悄地离开了人群。
华生走出教/堂外面,顺着乡下的小路,他与福尔摩斯散步经过无数次,华生扯下一支狗尾巴草,拿在手中,然后沿着山坡一直走上那间位于半山坡上,从没有人愿意造访的“鬼屋”。
教/堂里的那些人,华生并不感激他们,他们以同情与慰问的名义聚/集而来,传递他们的爱心,用来证明他们的确拥有善良,和慷慨。除此之外,对华生并无帮助。
华生回去房子里,里面的摆设一样也没有变化。
即使他的人生迎来了如此巨大的转折,但这里,这个归属地,连茶壶和放大镜都还在原位。
华生脱离那个特别饱受人们关爱和眷顾的追/悼会,在众人面前只现身了20分钟,然后回到这间屋里静/坐,他忍不住的走到地/下室里去。
花盆里人工制/造出来的植物丛林缺乏浇水,已经枯萎,华生爬上高脚凳,坐在夏洛克曾经坐过的地方。
他的下巴枕在胳膊上,桌面上全是尘灰和蜘蛛网,太长时间没有人照料这里,毕竟夏洛克整整搁置了3年的实验,华生伸出一根手指头,擦/拭了一下灰尘,他觉得有必要把那些试管擦干净,擦得明/鉴照人,熠熠生辉。
他需要转移注意力。
清扫和整理是个很好的手段。
当他埋头在灰尘和咳嗽里,他从柜子深处拖出来一个纸箱,里面放着一沓沓的资料,华生一份一份的认真阅读,都是记录实验数据的文档,五花八门。
华生翻到纸箱的最底下,一本看起来像是书籍的东西展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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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说狩猎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