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老张当班,她去不了校外就和男生挤,从小卖部买点心给我,中午,因为路远她带的饭就上我家热饭,母亲常用鸡蛋给她抄饭,而我反到不在家吃饭, 因为是发小,曾经又是邻居和我们家关系近北京路上有家”大加利饭店”每逢星期日同行业有个聚餐会,边聚餐边交流行业间的问题,有时还传阅文件,母亲不识字,我又迷恋照相馆老板娘,母亲都带着拖油瓶,而她又求之不得,有一次席间谈到最近志愿军定购弹簧生意很多,大家埋怨利润薄,责任大,不好做,有一位姓陈老板说他准备在店内贴一份通知,内容有本店概不接受志愿军的定单,拖油瓶冒失说了句:”这是反革命行为”,全场为此一惊,母亲慌忙解围:”她是孩子,不懂事”,陈老板反到很认真:”你凭什么说这是反革命行为”,拖油瓶不慌不忙说道:”你想,全国人民捐款买飞机大炮,没钱出人,在这节骨眼,你还不接受志愿军定单,这不是撞枪眼吗?”拖油瓶一番话深得全场赞同,母亲终于放下心,大家又开始犯难,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拖油瓶又发话:”把他们介绍到别的国营大厂”,大家又犯难,上海那儿有弹簧厂?北京路是上海有名的五金行业集中地,作为上海人还真不知道有几家厂能生产弹簧”,拖油瓶又语出惊人”电话簿一查就知道”,有人立马叫来店员,拿来电话簿,还真查到一家弹簧厂,通过这家厂又了解到几家能生产弹簧的厂,拖油瓶从此在母亲心里又不可替代位置三反五反时陈老板成了违法户,罚了款,反右时又成了右派,母亲因拖油瓶冒冒失失的话逃过二劫(三反五反,反右)三反五反”运动起来,母亲从不抽烟也开始抽烟,运动中母亲一个要好的姐妹的丈夫电镀厂老板吞服硝酸自杀,他们家欠母亲不少钱,人一死债也就免了,而且为葬礼还送了100元,我那时几乎一放学就泡在照相馆不愿参加葬礼,母亲对非正常死亡鬼魂有所忌讳和恐惧,要有人陪同,拖油瓶从葬礼到七七一直陪母亲忙前忙后,运动进入到工作组开始查帐,大人们都有点紧张,拖油瓶不断安慰母亲;”阿姨,不会有事”,运动后我家的店被评为守法户,每次运动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清,容易走极端 小学时她是我的跟屁虫,以致老板娘还问我”这是你的女朋友”,我涨红脸摇头否认”同学,邻居”到了中学,人大了,拖油瓶和我保持距离,但也有到照相馆来找我,看我痴迷欣赏老板娘的照片,忿忿不平:就说:”我要是脱了,也一样上照”,老板娘过了几年还是认出她:”还说不是女朋友”,她也察觉我俩关系不同一般,她望着拖油瓶离去背影感叹道:”对男人不光看住人,要看住心” 不过拖油瓶深深赢得母亲的心,有一年端午节我们在苏州河边看龙舟比赛,赛后船上人接受看客的赏,母亲往龙舟上扔棕子,不小心把新戴的钻石戒指扔进河里,拖油瓶二话没说,就跳进河里,母亲和岸上大人包括她的父母都声嘶力竭喊:”快上来”,舟上人闻讯纷纷跳下河向着这边游来,按惯例扔到河里,就是客人的赏礼,不许外人抢母亲看见拖油瓶探了一下头着急叫;”不要了,给他们吧”她怕龙舟上的人伤害她,没想到拖油瓶游上岸,把含在嘴里戒指还给母亲,母亲把她搂在怀里深情说:”我的小宝贝,等你结婚时我一定给你戴上”,拖油瓶在母亲怀里暗自高兴,她知道母亲要把这枚戒指给未来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