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把大半身家都投了进去的人,通过期货合同的杠杆效应,他们要背负的债务是一辈子都难以还清的。
个别接受不了的人就以自杀了结,谁料到了今天的合约结算日,港元不但没有贬值,反而还有轻微的涨幅,使得原先做多港元的人小赚了一笔,而那些因此而自杀的,却是死得太冤枉了。
阿金斯不明白索罗斯为什么提起这件事,因为跟随索罗斯多年,阿金斯知道他绝对不是那种习惯同情弱者的人。
只听索罗斯说道:“那时候,持有做多合约的他们到处找人买他们手中的合约。可是,我们抛售了那么多港元,在所有人眼中,港元贬值几乎是定局了,又哪会有人自己砸自己的脚,还去做多港元?
那时候我也厌恶这些极易受环境影响的小投资人,根本就是白费心机。
可是事情偏生就这么奇怪,还真的有人愿意购买那些做多的期货合约,虽然购入价只是合同原价的几分之一,但这些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阿金斯听出了端倪,问道:“是同一家机构去收购那些合同的?”
“不是,是私人之间的合约转让买卖。”索罗斯淡淡的道:“不过我觉得那些散户都应该是听从某家机构或者某个人的吩咐去买入这些合同的。在那时我就隐隐感到,我们这次的‘热身赛’可能不会像计划的那么顺利了,果然啊。”
“不可能吧,如果是香港政府暗中买下那些合约的话,那就表示他们在我们刚开始抛售港元的时候就洞悉了我们的目的,但这不可能啊,如果他们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也不会向那些小投资人买下合同啊,这到头来不就等于是把人民的利益搜刮到自己身上吗?要是让人知道的话,他们政府的公信力就要毁于一旦了。”
索罗斯笑了笑:“我也猜测这不会是香港政府的所为。”
阿金斯皱起了眉,道:“那就是别的人了,难道是我们这边的?但这更加不应该啊,如果是我们这边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香港政府会立即作出反应稳住港元呢?”
把那雪茄捏灭在烟灰缸里,索罗斯坐在了椅子上,说道:“是一个既能洞悉我们的目的,又清楚香港政府会作出什么反应的人,而且从他以低价收购小投资者的期货合约看来,这人,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啊,根本就不为多余的仁慈所累。”
阿金斯却是怔住了,索罗斯说得轻松,但既能够洞悉这边的动机,又能准确推断香港政府的反应,恐怕连索罗斯和朱利安都做不到,否则量子基金与老虎基金也不会亏损。
拥有这种近乎妖异的才能,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高人哪。”索罗斯靠在椅子上,脸上的笑容说不清是忧虑还是期待:“这人,在我们跟香港政府的这场热身赛里,获利应该在三十亿港元左右,差不多与我们亏损的数字持平,不过这人对金融市场的洞悉能力实在让人惊讶啊。”
“那你觉得他会站在哪一边?”阿金斯有些紧张的问道:“他是香港那边的人,还是一个只想在其中浑水摸鱼渔翁得利的投机者?”
索罗斯稍稍仰头看着上面装潢精致的天花板,仿佛在自言自语:“如果他只是个从中得利而不会参与战局的投机者还好些,或者索性加入到我们这边就更好了。怕就怕他是中国那边的人,这种做事不择手段又有明确目的的人最是可怕。
而且,拥有这种才能的人一旦参战,就会为我们这次的战局平添许多变数。”
阿金斯心中惊讶得无以复加啊,并不是因为那个神秘人的才能,而是索罗斯此时的反应。在索罗斯身边这么多年了,阿金斯还从来没有见过索罗斯像现在这样,恐惧中带着兴奋,期待里夹着不安,这分明就是棋逢敌手甚至是遇到比自己还犹有过之的对手才会出现的复杂情绪,就算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