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告,此事已属荒谬,总算杨大人一审定案,还太子清白。谁料大汉官员竟再次接下那女子的状纸,楼兰国国王焉能不大怒?楼兰国亦必举国震惊。况楼兰本就有意提高粮油价格,现下岂非火上浇油?”
汲黯眸中星光璨动,淡淡笑着,看向刘去,“是以,剩下的事,全仗太师了。太师说怎么办,咱们便怎么配合,务必稳住粮价才好。”
刘去唇角微扬,面色却是如霜,眉都微微拢了起来。
宣德殿中,一时气氛严峻。
陶望卿疾步走至刘去身前,端上新茶,不动声色地将他与汲黯的视线微微隔开。
汲黯眯眸望住陶望卿的背影。
连着赵杏,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汲黯此次不退且进,这位朝堂中与刘去旗鼓相当的右扶风袖手甩出漂亮一着。
他与楼兰国有私交,手捏楼兰国对大汉的粮油价格,虽说未必能压下多少,但效果必定比别的大臣去谈要好。刘去此时如何能斥罚其手下?
白吟霜一案,谁看不明白,那魏利散若非将白吟霜逼到绝处,一名风尘女断不敢与一国太子过不去。
本来,这球你踢我避,事情仍在暗处,就好似星星火苗,被人一扑就熄。
偏偏此时出了个大巡游,赵杏当众接下此案,天下皆知。
若以国为重,则只能维持杨守敬原判,然天下有识之士会怎么看待此事?哪怕许多人都想:白吟霜不过是一名女昌伎,那柳生也不过一介书生,相比一国贸易之大,死不足惜。
然大汉子民被活活冤死,这国家颜面何存?若一个位同君王的代政太师,连一国尊严也无法维持,那他以后还能让百姓信服吗?
不若,假使到时真拿到证据定魏利散死罪,则贸易必断。
赵杏突然觉得膝上痛楚不过等闲。
陶望卿奉完茶水走到一旁,正好让她可以看清桌案后那个男人的表情。
所有人和她一样,此时也都看着他,间或瞧汲黯一眼,都在想:这太师之位当真牢固?这刘太师圈与此位久矣,真正帝王却甘与幕后久不问事,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只怕这空头太师实际君王的刘去之位也岌岌可危了。
从扣下陶望卿开始,到帝聘考试以退为进拿下一局,刘去不动声色,却显出他作为当权者该有的气势。然而,汲黯二退之后,竟一步进逼,正式向刘去宣战。
这局是大棋,然而,刘去败迹已呈。
“右扶风言之有理。”刘去一笑,沉默地坐回椅中,良久,才缓缓看向群臣,“对于白吟霜案怎么判,诸位同僚,可有说法?”
“末将记得,张大人曾说过,太师代行帝思,我等效于天子,听于太师,执以策,太师怎么说,我等便怎么做。太师若因此与楼兰兵帛相见,末将必定身先士卒,为大汉征讨。”
“臣等恭听太师训示。”
随着卫青话语一落,众人纷纷跪下,只有公孙弘c石庆c刘文等寥寥几人仍站着。
这应和的多是汲黯的人,亦不乏观望派。此等大事,说什么都不对,说多错多,一跪便好。
间或,会有人向她看来,目光带讥含诮。
赵杏眯眸看着卫青——那眼梢微吊的青年。
霍光安静站着,眼底似笑非笑,却不置可否。
刘去坐在椅上,没有说话。也许说,他无话能说。
汲黯略略一挑眼尾,道:“臣有事要办,先行告退。”
刘去闻言,方摸摸鼻翼,笑道:“好。”他让众臣也下去。
众人相继起来。
“无声大哥且留步,小弟有话想和大哥说。”
眼看汲黯携张曼倩等一干人轻声谈论着什么便要出屋,仍跪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