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便守在门外以察安全,此刻气得浑身颤抖,一手按住剑柄,赵杏上前死死握住他的手,目不转睛凝着张曼倩领这平安头也不回的离开。
夜凉如水,月色如霜。
她站在客栈二楼的栏杆上朝他望去,月色下,他的白月光一样雪白的衣袂,在顷刻间碎成一地银辉,没入月色中,没入长安的街面,开出朵朵墨莲。
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她爱上她,既忧且怖。两世为人,辗转千年,她一样还是她,没有法术,没有倾城,她与他,还是一如当年。
她隐约中仿佛又见到前世那个叫李的男子,白色的短袖t恤,在六月的阳光下微微晒红的脸,他的笑容青涩,他的感情收敛。
千年之后,不同地点,不同身份,却一样的脸,一样的让她心痛。
她甚至想,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令她心甘情愿放弃报仇,那就是他。
今夜,
如果是他,
是他,说出和清风一样的话,
那她一定会和他走,走得义无反顾,绝不回头。
入了夜的客栈,拐角处淹没在回廊的暗影里。从楼上往外看去,整个长安街道又长又静,又冷又清。
而他渐渐离去的影子更像是生生从她心头剜去的一块似的,揪得她的心里一阵阵疼。她明明告诉过自己,要恨他的。
关上门,清风张开双臂,说哥借个强而有力的肩膀给你,让你哭个痛快。赵杏将他手拍开,道,哭你妹,老子找无声听戏去。
她猜测一定是无声去联系的张曼倩。
不然,张曼倩的出现实在太过凑巧。
他他那天大概也在场吧,所以她挟持公主,她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了。还知道她就是“张安世”。
无声也是天天睡在客栈里,不过他住的客栈是五星级的,吃喝美人,洗浴桑拿,外加小戏听曲样样有。
就在对面街上,醉生梦死的——西风楼。
西风楼中,人声鼎沸,新来的姑娘白吟霜纤手拨动琵琶,红衣轻薄,美目流转,与喧嚣中低吟浅唱,白色的小花斜斜的插着,发髻微微有些松垮。
她唱,谁也不关心她唱什么,酒楼中的男子只沉醉在她的美色下,无人懂得她的叹息。
她唱的不是《天涯歌女》,只是一支赵杏从未听过的曲子,似是江南的吴侬软语,似假还真,极其哀怨。
可惜无声不在。问小二,只说他早在日暮时分就已出去。
赵杏独自一人将一曲听完,心中不觉更加潸潸,遂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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