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放宽心才是。前三个月,胎坐不稳是常有的事,放宽心,注意休息,方是养胎之道。”
迎春端了杯才沏好的碧螺春给颜林氏,又给周氏端了一碗芝麻核桃红枣糊。
周氏笑着道:“林大夫好福气,你家小孙子不仅在学业上有天分,竟是小小年纪连医术也略微精通。昨个他让我躺着的时候右卧,又让我多喝这芝麻核桃红枣糊。说来真神,我倒觉得自己有点力气。”
颜林氏猛一听二孙子有点陌生,脑子想了一下才知道说的是颜舜华。
颜林氏按照以往为人看病的惯例,问诊了一番,又把了脉。这之后方笑着冲在屋内伺候的迎春说道:“姑娘,可有纸墨?”
周氏一听,知颜林氏是要开药方了,她仔细观察了颜林氏的神情,见她一脸稳重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周氏的心理也安了不少。
颜舜华昨晚上说的药方,颜林氏夜里挑灯看了半休,早已经将那药方烂熟在心,当下写起来可谓是下笔有如神,竟是一气呵成将那药方写成。
周氏并迎春与腊梅主仆三人一旁瞧了,见周氏下笔的动作流畅,也不觉欣慰。
外头流传的周氏给人看病却差点害的人孩子成肺痨的事情,周氏通过家里下人的嘴也是有耳闻的。
如今看着周氏的打扮,说话的形态及下笔的顺畅,虽还不知道周氏到底能不能使得自己保住腹中胎儿,内心里却是已经信了大半。
周氏也愿意相信颜林氏能够帮她安好胎。
一时,颜林氏写好了,吹了吹墨迹,含笑唤了一声腊梅:“姑娘。”
周氏冲腊梅点点头。
腊梅走上前将周氏写好的药方子小心的用双手接了过来,她好奇的一瞧,却已是变了脸色。
腊梅是个不识字的,但她自小服伺的周氏却是个识文断字的。单就这药方子的上的字迹来讲,颜林氏的字写的实在是比周氏好!
周氏素来细心,早已将腊梅的神情收入眼底。她疑惑着从腊梅手中接过药方子,低头一看,却也是暗暗称奇。这是一手上好的簪花小楷,且深的卫夫人之遗风。
周氏尚未出阁时,家中母亲曾做主为她从平城请了一个女先生来,那女先生让她临的帖子就是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在观音镇上,周氏一直以自己的字与卫夫人有三分相似而心内自豪。
却不曾想,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字,竟是连一个乡间医婆都比不上。周氏的眼底便有些复杂,含着失落c疑惑,更多的是希冀。
颜林氏活了大半辈子,自是能看出周氏心中所想。她自打躲在这凤鸣村,行医已有二十多年,大大小小的药方也写了无数,只是乡野之人几乎都不识字,更是无人夸一声她的字。
颜林氏眼底有浅浅的笑意,心道其实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到底还是将母亲的一手好字练到了家
周氏耐下心来仔细看药方。她并不懂药理,不过也知道当归黄芪党参等药都是常见的补气血药物。这样的药方,那素有“妙手仁春”之称的王大夫也为她开过不少。
周氏将药方轻轻放在一旁的长案上,心里面微微有些失望。
周氏很好的掩盖了这失望,暗暗吩咐腊梅拿了两锭银子给颜林氏。
出乎她意料的是,颜林氏竟然推拒了。
颜林氏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这诊金夫人先暂且为老身存着,等过几日夫人觉得身子大好了再给老身也不迟。只一事,但请夫人派人抓药时莫要全部在一家抓,多跑几家。”
周氏很是意外,意外之余,周氏心中暗暗称奇。
她也知道有的大夫怕药方泄露,当下很爽快的答应了颜林氏。
颜林氏又交代了周氏一些注意事项及饮食分配,婉言拒绝了周氏留下来吃午饭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