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了布垫的石椅上也不觉得冷。
“圣上时常来这边散心?”如笙剥着橘子和他闲聊。
瑞王嘴角稍稍挑起,带了点讥诮的意思,却非针对如笙,他翻了一页书,答道:“不太。上次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他不过是无心的一句话,如笙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她想问很久是多久?又是同谁一起?难不成是前王后?
瑞王不懂她的心思,一边饮着热茶一边说:“等七月的时候再来,湖里的荷花也该开了。或者再过一段时间下了雪,这片都是雪白的,也很好看,就是坐在外头冷了点。”
“咱们可以裹着毯子抱坐在一起,那样就暖和了。”如笙很喜欢清闲苑的幽静,她还想再来,“外头纷飞的飘雪形似柳絮,那景色该有多美。”
“只怕你光顾着喊冷,哪有功夫去欣赏雪景。”瑞王凝视着如笙少有的发自肺腑的笑容出了神,待如笙察觉到后回望过来,他才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冷么,要加条毯子么。”
如笙摇了摇头,脸颊上有被寒风吹过后特有的红,“这么吹着风可舒服了,比在宫中自在。”
瑞王勾勾唇角,没有接茬。对面的人没有野心,也尚且不知道宫中斗争的险恶,若是完全靠她自己,恐怕哪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昨日聂将军同你说了什么?”瑞王趁着如笙心情好,把昨天被耽搁的事又翻了出来。
“嗯?”如笙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他没同我说什么呀,也就一些家长里短的。”
“你喜欢他。”瑞王风轻云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如笙怔在软垫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踌躇了一会,小心翼翼挪到瑞王身边,“聂将军待我如同自家的妹妹,我还光屁股的时候他就带着我四处玩了。”
瑞王睨了如笙一眼,“聂将军待你如何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待他如何。”
“我待他能如何啊,他又不喜欢我,我何必再喜欢他。”如笙一半安慰一半抱怨。
“再?”瑞王别有意味的重复了这个字。
如笙哑然,明白自己是斗不过他的,只有乖乖认罪,“嗯,妾身是喜欢过聂将军,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多久以前的事?”瑞王穷追不舍,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昨日之前。”如笙感觉到瑞王的目光如针尖一般刺向自己,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地底下。
“那从今往后呢。”
“从今往后……”如笙顿了顿,微微垂下眼眸,眼里有一丝悲凉,“圣上希望我说什么。”
瑞王不愿摆低姿态,如笙又是个犟脾气,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言。
“我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十岁的年纪,那时候祟王刚满七岁,被母后抱在怀里,石桌上摆着桂花糖,我伸手想拿一块,却被父王怒斥一番。”说着,瑞王看向平静的湖面,“昨夜你说爹娘不要你了,我却想到了自己。”
如笙怔怔的望着他。
在他开口之前,如笙对他的过去半分不了解,只旁人嘴里听说了前王后的事。可他也是由父母所生,也是由稚童一路成长成一介君王,他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模样,如笙一概不知。
“我十五岁那年,先王身体每况愈下,立太子一事刻不容缓。先王对我从小严加教导,我未曾过得像祟王那般自在,可是先王却不顾朝中大臣的反对之意,想要立祟王为太子。若非他走得太早,众大臣以立长子为太子为由辅佐我上位,如今同你说话的就是祟王而非我了。”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显得那样平和,“我只觉得自己与裕妃有缘,且缘分匪浅。待你同其他后妃……有所不同。”
如笙沉吟半晌,终于听明白了瑞王话中的意思,身体犹如被重击一般,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