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神秘的黑衣女,王师傅就更讲不清了。
“这个世上的事,怪喽!”说完他慢腾腾地扛起家伙,上山给小何修墓地去了。
这段时间我们都有了一个毛病:一上街就像色狼似的东张西望地看女人,尤其是穿黑衣服的女人。为此我还挨了郭薇好几次掐,胳膊都青了。有一次猴子在路上看见一个浑身上下一身黑色打扮的姑娘(没带帽子),冲上去就要堵人家,把人家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这时姑娘的男朋友和另外两个男的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当街就要揍猴子,幸好刘俊在,赶紧掏出警官证,说:“我们在办案,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猴子逃过一劫,很不服气,朝那几个人离去的方向愤然骂道:“他妈的敢跟猴爷干架,拔根毛都能把你们压死!”
事后刘俊跟我们模仿起猴子当时的模样,大嘴笑得像朵风中摇曳的南瓜花,于是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戏称猴子为“毛猴”,成天毛猴长毛猴短的,即使有姑娘在场,也不避讳,弄得猴子很没有面子。猴子对此异议很大,可又没有办法,猴子只好说:“人家的毛都是长在鸡鸡上,大嘴的毛却是长在嘴巴里。”
黑衣女一直没再现身,那具无名男尸仍然下落不明。我们先后去过烂尾山庄三次,一次是在下午,两次是在晚上,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什么怪事也没有发生。疑问悬而未决,只能凭空猜测和想象了。
好在这些疑问对我们的生活并未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黑衣女是yīn差也好,不是yīn差也罢,无名男尸下落不明也好,忽然出现也罢,对我们而言,仅仅是好奇心没得到切实的满足而已。生活仍然在继续,太阳照常升起,每天照例有新生命诞生,自然也会有生命逝去。
已经进入到梅雨季节,天空连日yīn沉,绵雨不绝,小镇仿佛被包裹在一块湿漉漉的棉布中,潮湿到似乎伸手一拧,就能从空气中拧出水来。yīn郁的天气容易带来yīn郁的心情,这几天明显感到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好,聚在一起,也常常无话可说,偶尔谁说句笑话,仿佛也被空气中的水汽给稀释了,效果大打折扣,要么大家呵呵干笑两声,要么干脆一脸漠然地看着说笑话的人好笑么?
yīn雨连绵,殡仪馆的业务也不好做,碰上雨势大的时候,连串bào竹也不好放,常常是点了火往院子里一扔,象征xìng地响了几声,就被淋灭了。若是直接在灵堂放吧,那动静大得怕是连死人也会给吓醒过来。修坟的王师傅则更是苦不言堪,每天从山上下来,浑身透湿不说,橡胶套鞋上刮下来的湿泥几乎可以做成一个腌咸菜的陶土罐。
偏偏这段时间业务还多,基本上是一个才做完,下一个就接上了。
“哎呀,忙坏了,这几天。”大嘴对我们诉苦。
“那还不好?”猴子说,“死人越多,你们生意越好。”
“生意好倒不错,不过这个鬼天气搞的人烦。”大嘴看着窗外说,天yīn了不过一个小时,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每年不都是这样么。”我说,“据天气预报说,未来一周内,仍是yīn雨绵绵。”
“再这么绵绵下去,我这个人都要霉变咯。”猴子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说。
“只要不是尸变就好。”大嘴笑道。
猴子有气无力地甩甩手,表示一点也不好笑。
“大嘴啊大嘴。”猴子呻吟道,“什么时候搞个长途业务啊,让兄弟们出去散散心啊。”
“长途业务没有,明天倒是有个短途。”大嘴说。
“真的?”猴子立刻来了精神,坐起身问:“去哪个地方?我们也去哇。”
“去F县,但是有家属,前面大概是坐不下了,要不你到后面(放死者的后车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