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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擒其二将处。兹游虽险,而奇当为平生绝冠。夜二鼓,抵滁阳。

    十七日午,过全椒,趋和州,自幸脱险即夷,无复置虑。行四十里,渡后河。见面山隐隐,问从者,云:“当陟此,乃至和州香淋院。”已而,日冉冉过峰后,马入山嘴,峦岫回合,桑田秩秩,凡数村,俨若武陵、仇池,方以为喜。既暮,入益深,山益多,草木塞道,查不知其所穷,始大骇汗。过野庙,遇老叟,问此为何山,曰:“古昭关也。去香淋院尚三十余里,宜急行。前山有火起者,乃烈原以驱虎也。”时铜钲、束燎皆不及备。傍山涉涧,怪石如林,马为之辟易;众以为伏虎,却顾反走,颠仆枕藉,呼声甚微,虽强之大噪,不能也。良久乃起,循岭以行,谛视崖堑,深不可测,涧水潺潺,与风疾徐。仰见星斗满天,自分恐不可免。且念伍员昔尝厄于此关,岂恶地固应尔耶?尽二鼓,抵香淋。灯下恍然自失,如更生者。

    噫!予以离亲之久,诸所弗计,冒险夜行,度二关,犯虎穴,虽濒危而幸免焉,其亦可谓不审也已!谨志之,以为后戒。

    题记:本文记叙了作者两次深夜历险渡关的经过。但两次渡关的描写绝不雷同。夜渡清流是因误听“驿史绐言”;而夜渡昭关则是因作者“自幸脱险即夷,无复置虑”。两次渡关的情形和作者的写法也各异。第一次寒风助声,吹灭了束燎,使草木萧飒有声,渲染了险情;第二次因无束燎,所以怪石更显狰狞,以至尺马咳人。第一次人们犹能“呼噪不已,铜钲哄发”以壮胆;第二次人们“却顾反走,颠仆枕藉”,竟至“强之大噪”亦不能了。作者两次渡关后的心情也不尽相同。他分别用与此两关有关的历史典故来衬托心情,清流关是赵匡胤获胜之处,所以作者有此游虽险而奇冠平生的庆幸;昭关是伍子胥厄之地,所以作者先“自分恐不可免”,后有“恍然自失,如更生者”这种死里逃生的感受。在两次历险间,作者穿chā了“俨若武陵、仇池”的景色描写,使文章张弛有致,起伏跌宕。

    ●明朝游沂山记

    季夏癸巳日黎明,出蒙yīn城。雾大涨,山弥谷盈,已犹不收。突见两虹涧走,弘治戊申季夏,榆社山中暨此两见。北涉沂水,宿于县。

    甲午,缘北冈行。遥望沂山,盘礴岌山献,特崭群峰。始知名东泰山者,有由然也。且载于周礼职方氏,为青州镇,在三代时已名,故自汉武礼官祠以下,至于今列诸祀典。未刻,过穆陵关。关在大岘山上,传云桓公曰赐我先君履,南至于穆陵,即此。又为刘宋武帝伐南燕所度之地,樯嵬堞,耸带壮峙。遵关而北十里,参政宁君惟臣来迓捍帛。折而西至东镇庙,宿于斋房。

    乙未,习祀仪,洁蠲斋沐。

    丙申,昧爽临事毕,遂明。见山上霞光彩映,泛泛炜炜,颇为奇玩,稍顷,又顿yīn,霏口,雨乃急下。期以饭后往观百丈岩,又忽杲然出日。向庙西山行十五里,皆涉涧蹑砾,肩棘踵莽而入。时闻鸟声清弄于林间,意为奇羽逸翮,而荟蔽不可睹。至于岩下,岩削立百丈,广数十丈,瀑布泉自中而下,蜿蜒垂动,宛如玉龙;湍奔流迅,作响;又若飞雨倒空,沫沫四下。并泉石常沾苔润萝,下汇为澄潭,幅员十余丈。中有大石,色皆青葱可爱。坐岩下,命从者汲泉烹阳羡茶以饮,甘馨清美,畅达肺腑。又择岩石可大书者二所,在泉之面,高二丈许;泉之北,高丈许。乃伐木为梯,余登而书,惟臣在下视之,为余凛凛。南书“瀑布泉”,北书“百丈岩”。潭之石二,为书“飞虹”、“流电”。篆毕,惟臣持酒觞余于潭上,坐石仰对飞泉,意象觉在世表。因叹古今遨游之土,但知庐山开元之有瀑布泉耳,而此泉亦为瀑布,且出自东镇,乃泯尔无闻。殆地僻林奥,人迹罕臻,故奇玮之士,偶无所遇欤?抑造化秘惜,不yù翕露,待时而显欤?然则天下之物,体同而显晦异者,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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