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这么危险的人么?
啥时候变成这样的?还是一起头他就是这么样的人,只不过外表看来纯良无比,又不爱说,这种危险的脾性隐藏在一副好皮囊之下,少有暴露的时机,偶然露出来一点点边角,不费心思猜度根本寻不出蛛丝马迹。
当时,陆弘景的猜度多是猜度,他自己也不大信,时常觉得要么是自己看走了眼,要么是干儿子歹日子过怕了,尤其怕他死,怕重新掉回到歹日子当中。一个人,最难熬的不是没有,而是有了又失去。尝到好日子滋味的人,哪里还愿意回到歹日子当中呢?
就连干儿子自己,也不大明白自己本性当中潜藏的危险,他只知道自己终于有了一个窝,窝里住着两个人,就两个人,少了谁也不行。在自己还没能力保另一人平安的时候,朝鬼神c妖魔,甚至是一颗牙齿借力,那也是可以的。而且,这样贴身带了许久的东西,一旦挂到别个脖子上,怎么都有点儿“圈地盘”的意思,日后细细回味,他还有点儿陶陶然c飘飘然,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久远之前就知道弄这样东西,去威吓明里暗里的男女“敌手”,他心里就有那么一种阴暗而隐秘的快乐。
“哎,对了!有东西给你!”
缺心眼儿的干爹这时候强行捺下心中一丝丝隐忧,猛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一样东西,是走之前答应给干儿子带的笔。那笔一直贴身放着,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拿一条小绳牢牢拴在自己衣衫的夹层上,打斗当中才没有摔出去。
“什么?”干儿子还挺容易哄好的,说有东西给,立马就停了“西子捧心”,巴巴凑上来看究竟。
“笔!你不是要北戎笔么,给你带了一支,看看趁不趁手,要是趁手,下回多给你带几支!”
陆弘景把手伸进衣衫夹层掏摸一阵,夹出一支样式奇怪的笔来,递过去,顺手撸一撸龙湛头顶,“乖,出去玩会儿,干爹眯一阵,半个时辰后你再进来。”
才刚欢喜不多时,这就把人支走,这是怎么话说的?!
再说了,他在旁边也没碍着他什么事,为何偏要赶他?!
“你睡,我守着。”
龙湛的意思是,你睡你的,我守在旁边,你要有什么不好,我也好即刻去找帮手。
“不必,我就想清静半个时辰。”
这货其实是疼狠了,顶不住,想小声哼哼来着,他怕叫人听见,就想了个不怎么地道的借口,想把龙湛支出去。估计哼哼半个时辰也差不多了,疼习惯,后边也就好忍了。
“”干儿子狗儿似的赖着,不愿意动。
这时候门外闯进来一人,高门大嗓地一声吼:“哎,那什么,老陆,外边来了一串人,都说是你家亲戚!”
来人乃是张思道,陆弘景的拜把子,一般而言,老张不大容易着急上火,这回这是逼急了,一肚皮的火气憋了一路,进门就放一响炮!火气大的人,嗓门也跟着翻着跟头往上涨。
好,这下想清静也清静不了了!
“你快去瞅瞅吧,那串人都在老铁门口那儿摽着呢!”
老张说人群,一般有两类词:说“一群”人,那就是乌泱泱都是人;说“一串”人,那就是成群,一小垛一小垛的人。
这一串人都是陆弘景的“干”亲,干哥干弟干爹,认识的站一起,不认识的彼此之间留步距离,有那离群索居的,便远远走开,自己站自己的。
“”
陆弘景一听他那“一串”,恨不能即刻横床上装死,又不好意思像别人那样哼哼唧唧装疼死,只能扮出一张乖脸,死硬赖皮,“老张,你c你先帮我挡一挡”
“挡啥挡?!我咋挡啊?!燕然来啦!!”
“燕然”俩字,犹如平地一声雷,轰得陆弘景脸都白了,原本一张脸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