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在城关附近露头!
第三年,这货奉命到棋盘岭一带剿山匪,战事终了,大获全胜,放出一批被山匪圈禁的肉票或是掳上山来做各类用途的男女,当中有一个特别瘦弱的少爷秧子,自称是瑞和祥的少东家。
瑞和祥是庆朝最大的绸缎庄,东西南北都有分号,钱多人口少,老东家快七十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跟着自家爹头一回出门做生意就叫山匪绑了去,折磨一番,钱给了不少,可就是不放人,老东家都快急疯了的当口,忽然看见儿子回来了,高兴得当场发誓愿要给普元寺的菩萨塑金身!少爷秧子哼了一声道:“要我说,还不如买点东西送到虎牢关犒军!”,当爹的都要乐死了,当即答应由儿子采买亲自送去虎牢关答谢恩人。
本来事情到这儿就该了结了,谁知又有下文——少爷秧子送完东西还不走人,留下来,指名道姓要见陆弘景!待这货三不知地来了,情势忽然变化,少爷秧子当众说要聘他回家做“当家夫人”!这货多年的烂桃花磨练,处变不惊,先轻描淡写的一推四六五,然后他躲出去,把烂摊子丢给老铁。
少爷秧子自己唱独调,死赖着不走,每天变着花样地砸银子,虎牢关众将士得了好处,就有那自告奋勇的来说合,说得陆弘景生不如死,后来也不知使的什么法子,少爷秧子和他在关帝庙结了兄弟,干哥干弟地处着,还挺好,去年少爷秧子成亲,他还随了一份礼喝了一杯酒,总算是功德圆满了一回!
第四年就不说了,反正总是鸡飞狗跳,而且,离奇的是,这货的烂桃花向来是“雄”的居多,三教九流各型各款各色人等,横扫老中青三代,无往而不利,啧啧!
这几年,老铁只要一听说有人找上门来找陆弘景,立马头大,咬紧牙关放进来听人家说究竟,听得多了,就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也能端出一张中正平易的脸来和稀泥。
可,归里包堆,烂桃花和认干儿子有什么关系?
“认了干儿子,加上有九娘在那儿撑着,起码看起来全乎了,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你说是不是?”
“哼!”老铁鼻孔喷出两道长气——就凭那个勾栏院里的歌伎和一个挂名的儿子,你就想躲清静,美的你!
“老铁,我和你实说了吧,这辈子我就没打算谈婚论嫁!”
“打住!话说那么满,当心闪了舌头!”老铁冲他摆摆手,让他说人话。
“陆家世代出情种,受情劫,代代七痨五伤,代代人丁单薄,到了我这儿,我就想,罢,还是打住吧,有个干儿子养养老就行啦,反正我又没爹娘催着要抱孙!”
老铁听闻这话颇有点感慨,陆家也算是有根基的庆朝世族了,可不知怎么的,从开国的陆家老太爷往下,居然代代都是苦恋,而且一般不得善终,除非不婚娶,一旦婚娶,不弄个妻离子散不算完!
陆弘景的爹娘就是一段苦恋,世族子弟偏偏恋上异族女子,婚娶之后女方有了身孕,男方割舍不下,带着随军去了一趟边城,一场大仗过后,当真妻离子散。陆弘景的爹,当时的定边将军陆北霆辞官入江湖,漂泊了六年才找到陆弘景。老婆不见踪影,儿子被一个行脚野僧带在身边,学了一嘴的脏话,动不动就是“x你妈!”,伤心过头的陆北霆把儿子交给自家祖母教养,他自己接着去找孩子的妈,又找了许多年,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终于彻悟,上了三清山,带发清修去了。
“是,是没爹娘催着你抱孙,那陆太夫人呢?能由着你这么胡闹?!”
陆太夫人在陆家的地位,就好比佘老太君在杨家的地位,她一手带大了陆家的三位当家人,又做了主张放陆弘景去从军,陆家长老们几乎天天催,要陆弘景回去承继家业,她在给他的来信中只轻描淡写地问一句:愿从军还是愿回家?陆弘景回她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