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门口,白璃忽然看到自己只剩树桩的本体,她的心又是蓦地一痛,右手举起,妖力向着树桩奔涌而出,泥土翻腾声中,树桩破土而出,巨大的还带着泥土的根系漂浮在半空中,用妖力包裹住树桩,白璃凌空飞走,半空中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你是妖精,生命无比漫长,而我和她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就只有这么一辈子;
你只是我年少无知时的一场相遇,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我渐渐想不起你的脸,想不起你的名字,想不起那段感情,你只是一个过客,一株梨树,一只妖精,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
风华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响,慢慢汇聚,最后只剩下四个字:再无其他
十几年的爱恋,十几年的心酸到最后,就唤来再无其他四个字。这一切看来真的像是一场笑话。
她那么爱他,爱到恨他,可最后呢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了,不得不说,这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原来,爱的反面真的不是恨,而是遗忘恨就是爱,就是在乎,因为爱,所以才会在意对方给你带来的伤害,心心念念恨着对方的时候,其实就是爱着对方,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去爱。
不爱了,便不会恨,因为不爱了,那个人便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忘了便忘了,伤害了便伤害了,何必在乎
原来,她就是风华心中被遗忘的那个人,那个无关简要的过客,那个年少无知时的无足轻重的一场笑话。
又是一场春花灿烂,一个幽静的山谷中一条小溪很穿过山谷潺潺流淌,溪旁有一间用翠绿的竹子搭建的屋子,午后一片竹林,被风一吹绿波如浪发出一片沙沙的响声。
竹屋对面是一片雪白花海,无数梨树簇拥着一株巨大的梨树,花瓣落下,犹如下雪一般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那株巨大的梨树上,树枝生长的极其扭曲,竟神奇的在那上边形成了一间书屋。
梨树下小溪旁,白璃与年轻道士分座在一张石桌两旁相对小酌。
那天从风华家离开之后,万念俱灰的白璃不知该何去何从,这么多年,她的生活好像就只剩下了风华这个名字,如今与他已再无希望,忽然有种不知该做什么的感觉。
幸好年轻道士又出现了,并带他来到这山谷中,并为她重新将从风华家带出的树根种入土中。两人就这么默默相伴,偶尔在梨树下的石桌边聊天。
原来,年轻道士和他一样都是妖怪,只不过他是竹子妖而已,竹意是他的名字。
记得一次一次聊天的时候,白璃曾经问过他“竹意,既然当初你困住我了,后来为什么又要救我”
竹意微微一笑“当初我困你并不是想害你,只是不想那风华死在你手上,让你一辈子活在内疚中。”说这话的时候虽然他是笑着的,但竹意绝对不会知道,他刻意挤出的笑在白璃看来甚至比哭还难看,所以白璃聪明的没在多问。
小小的山谷内风景如画,小溪两岸风景截然不同,一旁翠波如浪绿意盎然,另一旁花飞如雪香气袭人,石桌旁,白璃一袭白色长裙上缀浅粉色花边,雪白色的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发髻上用一支梨花钗固定。她对面的竹意此时并没有穿道士服,而是一身白色书生长袍,上面淡淡勾着几枝水墨长竹,几缕长发垂于额前,斜飞的剑眉若隐若现。
桌子上的整套酒具全都是用翠竹做成,竹意轻饮一杯酒,嘴角勾着笑“我要走了。”狭长的双目中闪烁着灼灼的光芒“和你待的久了,我发现我有些忘记她了。”白璃从没听竹意提起过那个她,她想那个“她”或许就是他爱过的那个人吧或者是曾经被他一不小心害死的那个女孩,这一切都是她从竹意的只言片语中猜出的。
白璃也举起手中的翠竹杯,用手遮在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