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渐渐散去,张罗着闹洞房的小娃儿们,也都被大人嬉笑着哄回了家。
喜房内,案子上两支红烛滴着暗红的眼泪,新娘蒙着盖头局促不安的坐在床头。刚才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之后,她就听见新郎近了屋,可是为什么现在还不来掀盖头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其实她并没有听错,的确风华早就进了屋子,他好像有些喝醉了,面色微红,拿着酒杯站在窗前,出神的望着院子里,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屋子里一片寂静,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等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依旧不见他来掀盖头,新娘等的急了,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轻唤了一声:“相公”
“嗯”被这一声唤的回了神,风化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他将窗户关上,然后走到窗前,轻轻掀起了新娘的盖头。
肤若凝脂,巧笑倩兮,淡扫蛾眉之下是一双顾盼生情的妩媚双眼,这新娘当真是美到了极点,一时间风华看的有些呆了。
风华的娘子姓田名蕊儿,家就住梨花镇上,家境虽不算富裕倒也算过的充实。成亲之前风华从未见过自己的娘子长什么样子,全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天一看,他才发现,自己这娘子竟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大美人。
田蕊儿见他站在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禁双颊飞红,她娇滴滴地又唤了一声“相公”原本媒婆上门提亲的时候,她娘并不同意她嫁过来,因为她娘心中原本想着的是给她找个大户人家,那样嫁过去也不用吃苦,不过田蕊儿自从偶然间路过风华家见到了风华之后,立时惊为天人,从此一颗芳心就拴在了风华的身上,这时候听见媒婆上门提亲,哪还有拒绝的道理于是在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外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一番劝说下,这田蕊儿的父母最终三分情愿七分无奈的同意了这桩婚事。
二人言语一会,喝了交杯酒,眼看着案子上的红烛全部快燃尽的时候,风华终于上前噗噗两声吹灭了蜡烛。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后,是挡不住的满屋春色。
屋外,夜风阵阵,院子里那棵梨树轻轻随风摆动着树枝,一下接着一下,渐渐的那树枝摆动的频率突然加快,到后来竟变成了整个树干都在剧烈摇晃着,晃着晃着,那满树的礼花在霎时间由雪白变成了鲜红色,在那树干的晃动下,妖艳地花瓣仿佛是一湾血水,被风吹起了波纹。
一阵疯狂的摇动动,满树梨花一同脱落,摇摇曳曳随风舞着凄美的舞蹈,叶子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翠绿变为枯黄,发出沙沙的声音纷纷从树枝上脱落,那声音仿佛在吟唱着一首哀婉的歌谣,如泣如诉。
其实早在半年以前白璃就从沉睡中苏醒了,刚苏醒时她惊喜万分,因为那个年轻道士曾经说过,她醒来时就是她可以化为人形可以和风华在一起的时候,可是后来他发现,原来那年轻道士竟然骗了她,离她沉睡根本就没过去多长时间,她不仅不能化为人形,甚至连离开本体,也就是这棵梨树,她都做不到。梨树周围仿佛被人下了什么禁制一样,有一道无形的壁垒隔开她与外界的联系。
从醒来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默默地注视着风华,注视着他的起居,他的一言一行,可是她突然发现,他居然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没有像从前一样细心地为她浇水捉虫,偶尔看向自己时,目光中也没了从前的深情与火热是他知道了自己的病皆是因她而起的,所以厌倦了么白璃每天苦苦思索,答案却始终无从得知。
不过还好,他的病好了。白璃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敲锣打鼓,张灯结彩中,他成亲了,看着他一身喜袍怀抱着新娘从自己身前经过时,白璃满心的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拼劲全身的力气,她将那禁止破开一丝缝隙,只为了将自己的声音送进他的耳中。
“风华,你忘记我了么我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