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晓漫发现自己漂浮在黑暗中,思维十分的迟钝,她隐约记起昏迷之前的事,不甘心地想着:我经受了那么大的疼痛,只是为了死惨烈一点吗?
此时她还不明白,一切苦难,才刚刚开始而已。
在这片黑暗呆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有细小的动静响起,远处点燃了一颗火种,一跳一跳的十分活跃。她深深地望着那颗小火种,直觉此物跟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此刻一个模糊的阴影,缓缓在火种前浮现,隐约能看出来是个人形,不过这个“人”的姿势很奇怪,两手僵直的朝身后弯曲,就像被绑在什么物体上,一动不动。
看着那个“人”,步晓漫莫名的感觉很害怕,好像那“人”会吃了她似得,下意识只想离得远远的,想后退却发觉身体无法控制,冷汗着呆立在原地,默默祈祷于黑暗能藏住她。
那“人”对着火种,轻声细语地跟它交流,声音雌雄诡辩:“差不多是时候了,要乖乖听话哦,嘻嘻。”那“人”头部在嬉笑中微微晃动着。
步晓漫背后一股寒气,从尾椎而上直达头顶,她心底下意识一阵反感,身体微微一抖,居然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那个阴影微微一震,步晓漫又僵硬了,屏着呼吸在心底不断惊呼:别被变态给发现了。
天不遂人意,阴影森森地笑了,直笑得她心里拔凉拔凉的,那个“人”猛地调转了方向,准确地朝她凌厉看来。
明明只是被看了一眼,步晓漫却感觉被东西击中了,剧痛中只看见一双血色的眸子,随即她在巨大力道下失去神智。
在无力的困顿中醒来,步晓漫只感觉自己做了长久的梦,梦中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太记得了。脑里却莫名多了好多信息,撑得她痛得又想昏过去,这下一时也理不清楚,不做多想只能先放在一边。
阳光正洒在她身上,晃得她大眼刺痛。她无力趴在地上,等到恢复一些体力后,发现发光源是来自于她自己。
她微微苦笑着,想起某部热剧:“这是要死后变成萤火虫,飞走了?”
她抬起爪子,还是蜘蛛腿的模样,不过不对啊,颜色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卧槽!我中毒了!!!
等到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寻得水源谨慎趴上去,直视了水中的倒影后,饶是她做好心理准备,也不由得一阵无语:一只光团眨着黑溜溜的眼珠,正惊奇地看着她。
现在她体型大了十倍不止,本来黑色的外壳,还全部化为透明的果冻状,发光的则是身上纤长的绒毛。
这是不知道的时候,就顺利初次蜕壳了?
这下,她又惊喜又郁闷。
喜的是这脱胎换骨般的奇迹,让她之前所受到的痛苦,变得物有所值。如果那只蜈蚣虫再来,她能轻松玩儿死它。
郁闷的是一觉醒来,不仅还是一只虫,绒毛还变得跟潘多拉植物一样了,搞得她以为身体被植物孢子寄生了。
而且这样的造型,在人类审美中虽然很萌,可在森林里生存,失去蜘蛛身躯原有的保护色,又跟活靶子有什么区别。
她神神叨叨掐着蛛腿,念念有词:“给我收!给我收!”
发光的绒毛却根本不理会,光芒越发耀眼,衬得身躯犹如上好的水晶,呈现出晶莹剔透的光彩,绒毛越发狂放地随风飞舞,生生吹凉了步晓漫那颗脆弱的玻璃之心。
玻璃心的孩子,幼稚地抓着自己的毛,威胁道:“信不信,老娘剪了你!”
“嗯?”她并没有期望绒毛会有回应,发光的绒毛却一下子就收了光芒,也不随风飞舞了,老老实实服帖在蜘蛛身躯上,显得很柔顺的样子。
卧槽!现在连根毛也会欺软怕硬,见风使舵了!
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则弱。
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