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年关,各部门基本处于放假前的放松状态,偏偏这时候,萧何让他到自己府上,称是让他早点熟悉职务。
萧何来邀请几次,皆被季明朗用各种理由搪塞回去,但这次季明朗也自知无论如何也躲不了。
系统已经对他下了最后的警告,已经检测到萧何的爱意,季明朗必须无条件回应他,季明朗简直要疯。
因为上次发生的事情,所以季明朗特地事先告诉韩牧,韩牧虽不悦,但也公私分明,没有阻拦,只是叮嘱了一番。
第二日,天空净朗,阳光甚好,到了萧何府上,便被人直接引入后院,季明朗现在真是怕进萧何的后院了,如此的空间,每次在里面,季明朗总是觉得怪怪。
季明朗慢悠悠地走着,随意问:“王爷在何处接见我?”
陈福一路低着头,小心走着,见季明朗突然问起,小声道:“王爷在书房,让奴才引您过去。”
到了书房,季明朗先站在门口,让陈福进去通报,左右无事,便站在书房门口打量起这院子来。
院内的梅花开的正盛,颜色疏庾,季明朗瞧着地上刚翻的新土,嘴角不自觉地扯了一笑,这是刚移植过来的梅花,有些病怏怏的,完全扛不住外面的寒风,没有一点梅花的风骨。想起前几日自己在京中闹得笑话,季明朗十分不愿相信,萧何移这些梅花来跟自己有关。
没等多久,陈福便出来:“王爷有请,殿下请进。”
季明朗踏入书房,便见书房的天窗大敞着,外面的北风呼呼地往里面灌,萧何站在桌前写字,手被冻得骨节青紫,围着厚重毛皮领肩的脸也被冻得发红,说不出为何,季明朗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气。
他想到那日,他在府中因风寒而受不了萧何身上的药味,频频恶心的事。今日萧何怕是他身上的药味再熏到自己,于是将室内保持通风,季明朗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情绪,这几年他跟萧何渐渐疏远不似儿时那般亲密,平日不常见面倒也生不出什么伤感,但每次萧何的一些细微举动总是能感动到他。
季明朗上前,把窗台上的支架撤下,关上了窗户,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萧何:“七叔,暖暖手吧。”
因为屋内太冷,萧何面目被冻得发白,眼下一片青影,脸颊上又有点点红晕,季明朗看了一眼,害怕那是冻疮。
萧何喝了口热水,缓了许久,才慢慢说话:“你来看看这幅字。”
季明朗上前,定定地看着,字从结构形状上跟自己的差不多,但从笔锋细处还能看出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季明朗点点头,赞赏道:“七叔字写的很好,如虬而不曲,锋而不柔。”
萧何笑了声,将笔拿起,递给他:“你来试试。”
季明朗的字是萧何手把手教,路子是一派的,但火候远不如萧何的纯熟,风骨不够,只有笔画上的架子,少了点韵味。
季明朗写慢,想尽心写好点,冷不丁地手腕被萧何握住,随即整个人靠过来,季明朗紧张起来,身体僵硬,拿笔的手也挺了动作。
见他不动,萧何直接半执笔,握住他的手,手把手地教他,季明朗刚想挣脱出来,就听见系统的警告声:“不可拒绝。”
只好不动,两人这样的姿势写了一幅字,季明朗身后汗都冒出来,太煎熬了。
萧何的脸色很正常,屋里暖和起来后,他的脸色也红润起来,季明朗近距离地看着他,实在不忍相信他已经三十五岁,眉眼仍旧是他小时候见过的模样,干净又深刻,时间仿佛在他身上绕过去一般,没舍得动一笔一刀。
萧何写完字,盖上自己的私印,便将那副字卷起来收好:“看来平日你并不勤于练字。”
季明朗惭愧,他平日里关顾着读那些奇文杂志,确实没在练字上下过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