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晓儿非凤鸣不嫁,您若是不答应……我就这样跪下去,直到您答应为止!”她高声。
佑帝冷冷的看着她,眸中已经没有温情。
良久——
“你这孽女,你一再顶撞朕,听不进朕的话,长跪以后呢,是要以死相逼吗?”
“儿臣没有这个意思。”她楞了下,情急想解释。
“来人!”他向外喝道。
很快的,西暖阁外的公公还有侍卫推门进来,静默的等候命令。
“将公主押回去折兰殿好好自省,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寝宫一步!”这时的佑帝已经不是霜不晓的父亲,而是为了扞卫君王尊严的国君。
霜不晓趴伏于地,“从小,父皇没有一天让儿臣委屈过,比起皇城里所有的皇子们,不晓已经是幸运,可如今不晓仍要违抗父皇,为自己的幸福坚持……”
“朕不该宠你的,才不会宠得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来人,带走!”佑帝吃了秤砣铁了心。
“不用你们搀扶!”霜不晓眼看无望,坚定的起身。
两名侍卫不敢冲撞这个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说她都还是陛下的心头肉,现下只是父女闹意气,也许片刻雨过天青,仍是主子。
霜不晓挺直腰杆,表情庄严的走出宫门。
她没有回到公主寝殿。经过曲折回廊,见庭院深远,宫室连绵,她敛了衣裙,就地跪下。她不要就这样任人摆布她的幸福,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不能自己决定?就算抗旨,她也要为他而战,为自己的将来争取。
侍卫们大惊失色,一下子慌了手脚。
没人敢劝她。
“怎么办?”
“赶紧回覆陛下!”
侍卫们急如星火的走了,留下坚定如磐石的霜不晓。
时间如水缓缓流过,那两名侍卫没再回来过,许多经过的宫女、太监们看见跪在花园中的晓公主,都吓坏了,但是,佑帝一直没有任何圣喻到来,消息一个传过一个,本来就见风转舵习借的这些奴才们都知道圣意难测,在事情还没有明朗以前,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开晓公主罚跪的这块地方,眼不见为净。
皇家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你高高在上的时候,大家惧你敬你,一旦宠爱不再,那么就要小心别被那些豺狼之流啃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霜不晓自小在宫廷长大,表面上天真无忧,但是宫中藏的一些纳的垢她哪会不知道,就像那些平时奉承、讨好她都来不及,此刻却避得远远的奴才一样,她身为一个公主,其实也是靠着父皇的庇荫恩泽长大的,只要他哪天想收回这份恩宠,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那她为什么仍是执着非要凤鸣不可?
也许她只是自私的想要与凤鸣一起体验他所说的宫廷以外的世界。
至于这么做值不值得,只有自己明白了。
霜不晓在碧宵殿上顶撞圣上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朝廷,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受到影响的质子府,又怎么会缺漏这样的大消息,所以是夜,住在不同院落的各国质子难得聚在敞厅闲聊,荼金饭后的话题不离晓公主白天闹出来的风波。
原本凤鸣和几个外域部落质子们小酌的同时,聊的是各国的情势与军力分布,但后来话题逐渐变了。
“我说凤兄,那位公主还真是一战成名了。”疏勒王子竖着耳朵听刖桌的谈论,冷不防也加入了热门话题。
“凤兄身为公主太傅,有授课之谊,你都不关心一下?”吐鲁火的七王子汗萨马知道凤鸣不轻易开口,那惜宇如金的个性他可是领教过了,但仍是忍不住问道。
“凤鸣,你好歹说句话,你都快憋坏汗萨马了。”其实疏勒王子才是那个见不得石头丢进水里却没有得到回应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