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内一应如初。
杨婵长吸口气,强迫自己从记忆的泥潭中抽身出来,手在琴弦上随意轻拨。正沉惶间却感一股阳刚气息扑面而来,乍探之下却是无比熟悉亲近,叫杨婵心跳加速,心绪游走不定。
怎么会这样,这股气息凭自来的猛烈,却是叫杨婵手足无措。是惊慌,更是兴奋。
三年前,当灌江口的一幕幕成为不忍触碰的伤疤之后,这样一个雄阔的背影便成了她的全部。躲在身后,闻着背上弥漫的汗水气息,是这个世上她所能触及的仅存的一丝“家”的味道。
这样一个包容自己,保护自己的背影,是二哥。
杨婵几乎是掀翻了古琴,俏枝挺立,伫目望去。却见行宫之外,并排站着两人,一黑一白,眼神杂糅的凝视着自己。
那个黑衣尖鼻之人却是一脸黑炭,全身泛毛,不像人样;而另外一个白装银带之人,却是剑眉虎眼,轮廓分明,刚毅挺拔,额头正中浮现着上下紧扣的怪异图腾。杨婵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白衣人之上,内心某个角落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呼唤。那个声音,消失了三年之久。
就像是潮汐起涌,漫漫而来。一声幽幽缠绵的“三妹”,叫杨婵再也憋屈不住,泪水不注涌出,哭的不成样子。
众香客茫然怯首,看得云里雾里。却见杨婵夺路奔出,竟是直直的扑进了白衣人怀中,撕心裂肺的叫唤一声:“二哥。”
众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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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低头心疼,小心翼翼的替妹妹擦去脸上泪痕,却也是心中酸楚眼眶微红。只听男人喉间沉吟,强作笑颜道:“傻瓜,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吗。这么些年了,还是那么爱哭。”有心劝慰,无意伤人,杨婵但听这样一句更是泪涌如泉,将头侧在二哥肩膀之上,哭的稀里哗啦。
杨戬轻叹一声,自责不已。忖道:“都怪自己无能,却是叫三妹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难。”在他鼻息之下,杨婵哭的一颤一颤的,震的心都要碎了。安慰间却是抬头望见了行宫正堂内的哪吒泥塑,杨戬脸上闪过了一丝歉意,肃然沉声。
杨婵感觉到二哥异样,顺眼望去,轻声道:“二哥,哪吒他为了我招惹了东海与天庭。”杨戬缓缓抬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他轻步走向香烛案台,脸上yīn晴不定,低道:“在哪吒兄弟自刎后不久师傅便告诉我了,当时真的是五雷轰顶一般,难受至极。却又听说有一女子闯进天兵法阵,截走了哪吒兄弟的尸骨,我当时并不确定那人就是三妹你。但还是心有牵挂,四处找寻你的踪迹。后来却是在拜访太乙zhēn rén之时,确定了三妹所在,这才匆匆赶来。”
杨婵杏眼秋波,轻声道:“二哥,当初你会不会认为我已经摔下拂尘,万死难救了?”
杨戬回想起当日情景,长叹一声,凉道:“当时我是万念俱灰,要不是想着母亲,我也会一并跳下,和三妹一起下地府与亲人团聚。”说到这里,好似想起了什么,杨婵突然打断问道:“二哥,你知道桃山在哪了?”
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些年来,我只探听到桃山是在一处距离灌江口三千里的地方,却是不知道到是何方位。”却见杨婵木讷抬头,紧紧的盯着自己,一脸惊诧,吐道:“二哥,是北面。灌江口以北。”无声的对视之后,杨婵这才将翠屏山遭遇袁阔臣之事说了,说到关键处却是叫杨戬怒发冲冠恨不得生吞了这头恶蛟。
听罢来龙去脉,杨戬终于是将桃山的位置锁定下来,眉头微蹙,呼吸沉重,只见这个日趋稳重的男子脸上泛带青光,轻哼一句道:“桃山。天庭,你们给我等着。”说到最后竟是咬牙切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