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玄小童扬起眉梢,似乎有点儿失望,“我只记得被强光一照,晕过去了,醒来时就躺在了医院里,问那些医生、护士怎么回事儿,他们说是遇到空难了,除我之外,所有人都死光了。今天在巴士上看见你,还以为是撞鬼了呢。”挽住我的手臂,嫣然一笑,“不过你没死,真是太好啦!”
夕阳照在他的笑脸上,光彩照人,喜悦洋溢。我心里扑通一跳,除了感动,还有种难以形容的奇怪感觉。或许是因为飞机上那段可怕的经历,虽然彼此相处不过短短一个小时,却仿佛成了患难之jiāo,看见他没事,我一直悬着的那份挂念也总算放下了。
武警忙着救援伤者,没人注意到我们。绕过几道沟壑,穿入树林,嘈杂声越来越小,渐渐听不到了。刚舒了口气,空中又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三架飞机正从西边急速飞来。
我急忙拽着他藏到一株大树背后。
“你就这么怕被警察抓住吗?”玄小童贴着我的耳朵低声说,“老实jiāo代,都干了什么坏事儿啦?是伪造文物、偷盗国宝,还是拐卖未成年少女?”热气呵在我的耳根,又麻又痒,我的脸一烫,不知怎么跟他解释发生的这一切怪事儿。
忽然想到,糟了,我是IMU和反恐特别调查科的通缉犯,如果被他们逮到我和玄小童在一起,并得知这孩子就是飞机上神秘消失的那位,他肯定也要受到牵连,成为空难事件的凶嫌。于是我故意板起脸,沉声说“你知道就好。我是公安部通缉的杀人犯,要想活命,就别再跟着我!”
“我还没见过通缉要犯呢,原来长这个样儿呀,”玄小童摘下墨镜,笑吟吟地打量着我,又露出了那种狡黠俏皮的神情,“通缉犯被人发现了,不是该杀人灭口吗?哎呀,你带我来这片树林,是不是准备毁尸灭迹?我是不是该大声喊救命?”
他挥着手,真的朝直升机叫喊起来。我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他的嘴巴。玄小童朝后一旋,灵巧地挣了出去,咯咯直笑:“放心吧,这么远他们根本就听不见。从这儿到司马台景区还有6公里,你想杀我,多的是机会。”
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真的单纯如白纸,不相信世上有坏人呢,还是吃准了我是个好人。我拿他没辙,只好告诉他国安局怀疑我和空难有关,要想不惹麻烦,赶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太迟啦,”玄小童冲我甜蜜地一笑,又挽住了我的胳膊,“我在北京呆了一个多礼拜,找不着姥爷,钱又快用光了,想起你给的名片,就给你打了个电话,谁知道接电话的是个老外,问我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托你的福,挂完电话没多久,我就被盯梢上啦。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难兄难弟,你可不能抛下我不管。”
“盯梢?”我的心一下收紧了,难怪他故意戴着遮阳帽和墨镜,打扮得像个女孩。
他说的“老外”肯定是IMU的罗伯特,这帮人没抓他,或许是想顺藤摸瓜,跟踪他以便抓住我,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国安局要一路设卡检查了。
这时太阳己经快落山了,暮色渐起。树林里金光闪烁,绿影斑驳,很难分辨是否有人藏在里面。
“你不是找姥爷吗?为什么跑到这儿来了?”我心里忐忑不安,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回头扫望。
玄小童的眼圈一红,叹了口气:“从医院出来,我找遍了所有小时候去过的地方,也没打听到妈妈和姥爷的消息。在西城转了好几圈,才知道姥爷住的四合院五年前就被拆迁啦,原来那些个古香古色、郁郁葱葱的胡同院子全都成了玻璃盒子的写字楼,难看死了。昨天突然想起来,姥爷在司马台附近的山坳里有一个小木屋,从前带我到水库里钓鱼时就曾住在那儿,所以就抱着最后一点儿希望赶来啦。”
十天前,我第一次听说他打算千里寻母时,只是对这半大孩子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