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腿踩着木阶往房间跑,手一推,张望了一番。
端坐在房间木凳之上的男子缓缓掀开眼皮,抬头看向池炀。
“喏。”池炀慢慢走近,在男子面前站定,将手中的一块牌子递了过去,“拿着。”
淡色的双眸轻垂,又慢慢抬起,静静地看着池炀。
池炀撇嘴,“给你报名了,这是你的比武牌子。”
男子眸光微动,半晌,隐于袖袍中的手缓缓抬起,伸手接过。
见人将木牌拿过去了,池炀莫名有点小开心,看,果然是想报名的吧!
不对,我为什么要开心?池炀一凛,瞪大了眼睛迅速后退两步,目带凶狠的瞪着男子。
“”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池炀退后的脚步僵住,看着男人张了张嘴却是没说什么,只迅速移开了目光,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也报名了。”顿了顿,“到时候我赢了一定不把那颗水果让给你!”说完,很快地蹿上床榻,将被子一掀,蒙头盖上。
“”
池炀没想到自己还真的睡了过去。
突然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大黑,房间里的烛火也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周遭一片幽暗静谧。
池炀扭头看向房间里的某个地方,头发摩擦软枕的声音在幽静的夜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桌子旁有一道端坐于凳上修长而挺拔的黑影。
绷紧的身体不自觉慢慢放松。
池炀干脆侧过身,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那道黑影,瞳仁里不是极致的森黑而是清湛的深棕色,在逐渐明朗的月光下流转清透。
出生以来,因生存的环境使然,池炀并未有一天能彻底的放任自己睡熟过去,纵使他一两岁的时候有人供吃供住尚且谈得上生活安稳,但行动力欠缺c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婴儿池炀也依旧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尽管那时候若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他也无力避免。
说不明白为什么,似乎生性便如此,池炀对人对物的防备心时刻提在喉咙眼,而这长年养成的高度警惕心也的确挽救过他无数次生命。
而今天,他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毫无防备的睡过去了——在明明知道房间里还有另一人的存在的情况下。
“喂。”
小孩儿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蓦然响起,轻微仿若自语reads;。
黑暗中,一双浅灰色的眸子微微睁开。
“你睡着了吗?”
没有人回答。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结局,池炀不像刚开始那么气急败坏,他甚至眨了眨眼睛很有耐心的再问了一遍:“你真的睡了吗?”
“何事。”
带着点暗哑的冰冷声线毫无起伏,池炀却在听到的时候眼睛一亮,随即气沉丹田,声音响亮——
“没事!”
“”
过了一阵,池炀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睡着了吗?”
“”
“你真的睡了吗?”
“何事。”
“没事!”
“”
“你睡着了吗!”
“尚未。”
似乎听到了满意的回答,池炀于黑暗中悄悄地弯起了眼睛,半晌,动作幅度有些大的翻过身,床板随之发出嘎吱的响动。
烟灰色的冷眸安静地落在那微拱起来的被单上,小孩儿将自己的脸埋进枕窝里,只冒出一边泛着红的耳朵尖。
月夜静谧。
气息冰冷的男子缓缓敛目,不言不语。
十五天后,华堰县内张贴出报名参加雄斗大会的名单。
因为报名的人数太多,光华堰县区报名的就有五千余人,公告纸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