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想必是出了岔子。”林黛玉略想了想,开了窗子,稍稍撩起一角帘子,露出下颚来,口中唤:“霁雪。”
霁雪并上玱玱是在外头跟着车的,听黛玉唤,霁雪忙凑上前去,应道:“奴婢在,县主有什么话要吩咐?”
黛玉放下帘子,隔着一层帘子,问道:“这车怎么停了,我才睡觉,倒叫我唬了一跳。”
霁雪跟在后头车边,哪里知道前头的事。听黛玉问了,便伸手招来驾车的小内侍,道:“这车停得太猛了些,县主惊着了,下回仔细些。”
小内侍内侍忙不迭请罪:“奴才知错,下回一定仔细着。原是前头出了事故,太皇太后都惊动了,不好再往前去,只能停住了。”
太皇太后的车与林黛玉的车之间,还隔着璨萏郡主的车。又有这样多宫婢内侍跟着,前头车停了,后头一时不及缓着来,猛然停住,这也是有的。
霁雪尚未出声,那小内侍只听车里头传来一声轻柔清灵的话:“霁雪,这事原与他没什么相干,别为难他。”又听里头那人道:“可知道是什么事故?”
想必出声的就是福寿县主,那小内侍弯着腰,越发恭谨了:“回县主的话,听前头的人传话回来,像是养光宫里出了事,有个内侍叫合睿王罚了。”
也不知怎么,今次设宴的地方竟不是原来的。那养光宫原就地处偏远,今次设宴的玉琼宫却离养光宫近得很。要往寿康宫去,这养光宫是必经之路。林黛玉原是见过合睿王的,在家时也听哥哥提起过合睿王。说他虽是个不懂风情,并不风雅的人,难得也是个诚恳心善的人,从不随意打骂下人,许多事也爱亲力亲为。如今这养光宫是新帝的寝宫,这合睿王便是再有勇无谋,也不该打骂新帝寝宫里的人。这实在极不像话。
林黛玉心中略觉古怪,却并未多言,只叫霁雪赏了那内侍,便不再出声。
她又如何能知道,新帝那般用心奇诡。在宴上叫林玦吃了后劲极大的雪落碧玉,趁着他醉了,便叫他在养光宫暖阁里睡着。这原是不应当的事,他却吩咐了。其虎狼之心,实昭然若揭。
合睿王原酒污了衣裳,所幸太皇太后宫里一直备着他的衣裳,故叫人去取,自在玉琼宫偏殿里等着。偏等了一时,送衣裳的内侍不曾等来,倒先来了冯紫英。合睿王近些时日收了许多,却不见形销骨立,眼瞳之中更显光芒万丈,瞧着精神极好的模样。唯有眼底一片青黑,泄露出许多心事来。
他近来不肯吃饭食,饮酒多了些。故双|唇略有干涩,上头已有肌理开裂翘|起。听了冯紫英的话,狠狠一抿唇,那原就干裂的唇|瓣瞬间抿出|血来,舔入口中,有些血腥气味。合睿王目光发亮,瞧着却像是被人夺了肉的野狼,陡然生出一种凶狠暴戾的气息来。
冯紫英不敢直视合睿王,只低头去看鞋子上的纹路。只听头顶传来合睿王平静的声音:“我这侄儿,位置换了,野心总算敢渐渐露出来。”声音虽平静,里头却藏着滔天怒火,下一刻就要将方圆百里尽数焚烧殆尽。“位高权重,倒叫他一叶障目,忘了我一贯的做事准则。我的人就该是我的人,倘若有人敢抢了我的”
倘若有人敢抢了他的,不啻于虎口夺食,狼爪抢崽。
冯紫英不着痕迹地一颤,饶是他千猜万想,想尽了原由,想知道合睿王缘何对这林玦百般重视,也决计猜不着,竟是动了这份心思。委实叫人心惊胆战。再别提,合睿王言语之间还透出今上对林玦的心来
冯紫英面色略白,惊惶道:“王爷”
合睿王哪里还肯理会他,半刻也不欲再待着,竟不顾衣衫不整,尚未整顿,径直往外去了。其一身煞气腾腾,竟没一个人敢拦他。
合睿王原在宫里头就极横行霸道,太上皇极宠着这个弟弟,养成了他这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