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首|发0050 林子景挥毫问枯荣,皇长子试说饮淡酒
来报信的是个小厮,温柔见林玦仍在窗口站着,便转身出去,问道:“可是老爷和太太叫我们大|爷往前院去?”
小厮便道:“奴才是来传话的,孝义王妃的礼太太已往前头去领了,另有合睿王并皇长子的,乃是指明了给大|爷的,老爷命人领了来,估摸着也是将到的时候了。”
说来也巧,花才刚落,便见蓓晟领着两个婆子并两个侍婢往这里来了,温柔拿眼去往,正是欣馥同钟杏。忙提着裙子迎上去,笑说:“两位姐姐来了。”
欣馥笑着拧了她面上皮肉一把:“瞧瞧你养得油光水滑的,可见林大|爷不叫你做重事。”又说:“王爷知道今儿林府乔迁,偏又往城外的庄子上去了,不得空,便命我来送贺礼。林大|爷可在里头?”
“在的。”温柔引着二人到门前,侧身请二人进去,又命银苑取赏银来打发了传话的小厮。
林玦已自窗前转过身子,转头望向二人。他待欣馥倒还肯露个笑,因道:“两位姑娘一向可好?”
欣馥道:“都好,劳烦大|爷还费心记挂着。”
林玦往前走了两步,在小炕上坐了,命人看座。自提了冬青釉茶壶,倒了三杯茶。欣馥并钟杏二人已在他身前略矮一些的凳子上坐了,他端着茶盏,先给了近一些的钟杏:“吃茶。”
钟杏接过吃了一口,便语笑嫣嫣道:“果然是趟好差事,竟能吃到大|爷亲手倒的茶。”
林玦只噙着笑,也不说话,另又给了欣馥一盏茶。他指尖白|皙,手色胜雪,容貌几能入画,一举一动做来,都是一副好景致。
欣馥也吃了茶,轻声说:“骤闻大|爷乔迁,王爷不及准备,也没什么好东西。今儿因庄子上有些事要处置,便往庄子上去了。正巧有头水牛,是能处置的时候,思及水牛肉安胎补血,便割了一方腿肉,命奴婢带了来。那东西脏得很,便不拿起来污大|爷的眼了。”
水牛肉确能安胎补血,又有温补之效,林玦也在书上看过。想必是合睿王想着林玦之母贾敏有着身孕,年岁又大了,胎不大安稳,便命人送了来。能想到这一茬,也实属不易。如今这牛肉却是难得的,寻常人家一生也不一定能吃上一回。
“替我多谢王爷费心。”这一声谢却很真心实意。
欣馥颔首,又招手命身后一个侍婢上前,将她手中的红漆木盒拿过,一手覆在盒盖上,轻声说:“另有这一样,是王爷赠给大|爷的。也不曾告诉奴婢是什么,只说大|爷只消见了,便能明白。”
林玦望着那只木盒,眼中似有异状,不及分辨,便转瞬即逝。只见他转眼将目光移开,望着一旁的花瓶摆件,轻声说:“知道了。”
见状,欣馥往前送了送,温柔见他仍不肯伸手,只得上前接了。
一旁钟杏也命身后侍婢上前,也未拿起来,只就着侍婢的手将盒子开了。里头却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玉箫,上头挂着一个四喜蝙蝠的大红络子,下头垂着同色流苏。
“大皇子说了,他如今这样,也没什么好的能送出来。林大|爷本不是俗气爱金银的人,送那些东西出来,也恐污了大|爷。左思右想之下,便赠了这方玉箫。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只当日|他说要学箫,沅妃娘娘便送了这个来。今与林大|爷你一见如故,权赠此物,以作念想。”
说罢,命那侍婢上前。林玦将那支玉箫在盒中看了一回,因见其玉质细腻,可泛柔光,心下生喜。不由伸手进去,将玉箫取了,握在手中。这玉箫不过两掌有余,莹润可爱,玲珑小巧,又极精致。他摩挲箫身,又觉偶有参差之感,便将玉箫倒过来,却见络子一侧,箫身上正刻着一行小字,写的是“二十四桥明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