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上遇着霏椋[1],闲话了几句,听她说采意姐姐像是病了。为着这事再叫姐姐费心思,却是不能。又说如今采心姐姐也不在房里伺候,因出了些许事,太太命她严严地查大|爷院子里伺候的人。也不知出了什么事,这样得用的两个人,如今竟都不近身伺候了。”
“能出什么事。”雪雀冷笑一声,努了努嘴:“还不是那些小浪蹄子害人。”又道:“你可问了,如今在爷房里伺候的是谁?”
“问了几句,说是合睿王给了大|爷,叫带回来的四个侍婢,如今伺候着。听闻里头有两个是原先宫里在御前伺候的,另有两个也是伺候王爷惯了的,都是体面人。打头的两个唤作温柔并有嬗。”
雪雀点了点头,细细思索一回。林玦素来小心谨慎,既然肯将人提上去用,想必能够放心。
“那你明儿将这些事说与温柔知道,若温柔不得闲,有嬗也是一样。”
天色初晓,雀鸟轻啼。
温柔一早起身,往林玦房里看过一回,见他仍睡着,天色又尚早,便仍退至外间打络子。才配好色,便见见一个身量未足的小丫头撩|开帘子进来,问道:“温柔姐姐可在?”
温柔恐她惊动林玦,忙叫停住。招手唤她与自己一道出去,二人站在廊下,她方才道:“你寻我有什么事?”
来人正是雪雁,她细细打量温柔一回,便道:“我是大姑娘处伺候的雪雁,雪雀姐姐叫我来回温柔姐姐一桩事。”
温柔知林玦素来爱幼妹黛玉之极,听是她的事,便叫雪雁细细说来。雪雁将昨儿夜间诸事都说了,也没说要她怎么。她却道:“事我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难的。你回去告诉雪雀,叫她放心。”
又略略地问过黛玉素日的心境,便听里头有嬗叫水,知是林玦醒了,便说:“大|爷要起身了,我也不留你reads;。将我方才的话尽数说给雪雀听,她自然明白。”
说罢,再不多言,转身撩|开帘子,径直往屋里去了。
林玦已然起身,正坐在床沿,有嬗正取了漱口水与她。温柔捋起衣袖,先净了手,再伸手绞了面巾,送至林玦面前。
趁着他接下的工夫,便道:“方才姑娘那里伺候的雪雁来回话。”
林玦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将脸擦了,问道:“什么事?”雪雀是他和贾敏细细选了一年才挑上来伺候黛玉的,此后又细细地调理过雪雁。他们都是第一衷心为黛玉的人,如今陡然寻来,想必有什么岔子。
林玦蹙起眉,随手将面巾送回温柔手中。自站起身来,伸长双臂。
温柔上前,与有嬗一左一右伺候林玦穿衣裳,一面道:“旁的也没什么听着只是同宝二爷绊了两句嘴”
她口中说得简略,却不由朝林玦脸上望去。却见他面色沉沉,清俊面容之下,暗藏着锋芒利刃。
“我今日去学里,你去老太太那处去接了黛玉回来,就说母亲在屋里也没人陪着,想叫黛玉回来与她说话。”另又朝一旁桌上抬了抬下巴,那上头却是一个九连环,是黛玉昨儿塞给他的,他夜间用了些许时候,又翻了书,总算解开了。“将这个给黛玉送去。”
“是,奴婢明白。”
林玦口中说得轻巧,却只举家搬回林府之事迫在眉睫。换了衣裳,用过早膳,便往贾敏处去回贾敏,又与她提了此话。
复又退了出来,却见贾宝玉仍未至。便命霏椋去请,霏椋往老太太院子走,赶巧在路上碰着宝玉|房里的秋纹。
秋纹道:“赶巧在这里遇着你,我正要往林大|爷处去,见了你,便告诉了你,也是一样。”
“我们爷才命我往老太太屋里去寻宝二爷呢,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却被秋纹拉住:“你急什么,我要说的正是宝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