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首|发025温良人怒斥不轨心,警醒语威逼又奈何
林玦抿紧双|唇,只道:“先前王爷已以一断刃回赠,也不过随手的恩情,很不必王爷如此。若王爷时时刻刻记着这些,倒是很折煞我们林家。”
他这番话说得尊敬又守礼,却抹不去里头的疏离。合睿王虽为武将,却是宫里长大的,他听得明白里头弯弯绕绕的意思。
林玦这是摆明了拒绝自己,甚至于他很想和自己毫无关联。
他原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他早知道了。却没料到,自己说了回赠一份恩情,他竟然也不肯要。
合睿王指腹微动,缓缓摩挲着林玦手背。林玦被他抚得后背汗毛倒立,猛地将手抽回来。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他在病中,瞧着十分羸弱,说几句话还要狠狠喘息一阵。这时候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陡然坐起来,一手撑着雕花床架,一双眼睛却怒目而视。竟一扫文弱之风,现出一份格外的锐色来。“我虽年幼弱小,到底是当朝官宦之子。王爷有事嘱咐我,我身为士族之子,字当听从皇族之命,事事恭听。只一样,王爷万不能辱我!”
林玦从他父亲林海,都走的是文人的路子。于文人而言,最紧要的是什么?黄白之物最不能动心,顶顶打紧的是气节风骨。
此时男风极盛,当日林玦读红楼时,班中女同学便对这贾宝玉同秦钟那一段十分津津乐道。来了这里也算是明白,许多世家大族的哥儿不求上进的,在书院读书时最爱男子间厮玩。林玦最不爱如此,在扬州时也不曾去过书院,都是林海亲自教导。
不曾想来了京城竟然遇上个胡搅蛮缠的合睿王,原以为他只是脾性大一些,谁知道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初来的时候还好,一日日住着,瞧自己的眼光变得古怪不说,日日晚间来房里瞧他,还当他不知道麽?林玦不过想着不多时就能回去,又顾及他是圣上爱重的弟弟,少不得忍一时。这一回病了倒叫他越发上脸了!
林玦陡然生怒,欣馥等大丫头尚能耐得住,只略惊了惊。余下的小丫头却吓得不轻,只当下一刻王爷就要发怒,活活撕了这位还病着的林大|爷也未可知。哆嗦着身子,跪了一地,也不敢说话。
顿时满室寂静,连呼吸声都小了些。
合睿王脾性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原先有个跟在他身侧的人,还是他乳|母的儿子,算他半个兄弟。不知怎么,瞧中了他内院一个唤作布渠的丫头。仗着他母亲奶过王爷几日,竟敢与王爷当面争执,想要强纳布渠做妾。合睿王轻描淡写朝他心窝踹了一脚,自小习武的人,这一脚是好受的麽?那人当即吐了血,竟不行了。欣馥当日还不是第一得用的人,战战兢兢进了书房问可要请个大夫,好歹是乳|母之子。合睿王半分没犹豫,当时说的是那句话,欣馥到了今日还记着。
却是冷冷淡淡的一句:“横过去即刻拉出去埋了,费那些药做什么?”
何等的语气不善,何等的淡漠人命。
如今林玦敢当面给合睿王脸子瞧,欣馥也很为他担忧了一番。虽王爷待他之殊,已露端倪。只王爷这样目空万物的人,能为着这份特殊,不问罪于他?
想到此处,欣馥强挤出个笑来,上前道:“王爷看是不是另请个大夫来瞧瞧,林大|爷像是病得有些神志不清”好歹记着他还病着,给他一份宽容。
却不料合睿王只盯着林玦,连眼都不错一下,缓缓道:“下去。”
“王爷”
“都下去。”
欣馥无奈,终只能领着有嬗等人退至隔帘外站着,仍旧垂首等唤。
林玦气仍未平,目光灼灼盯着他。他这样神色原是很锐利的,如今却在病中。许能吓住旁人,合睿王是战场上下来的人,却并不觉着冒犯。许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