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酒店就给事务所老总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顺带又汇报了这次大会的内容。老板在电话里听起来很高兴,还说要亲自为他接风洗尘。
他不好回绝,便也顺承着应下来了。
顾熠笙洗澡出来的时候,手机正在玻璃桌上拼命震动。打开一看,是程慕的电话,他轻蹙起眉头,道:“怎么了?”
“熠笙,出事了!”
握住电话的手指不由得收紧,良久才反应过来:“出什么事了?”
“海灵割腕自杀了。”程慕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急促略带沙哑,想必事情是实在瞒不住了,否则以程慕的性格他是会用尽一切手段压下去的。
“人现在在哪儿?”他半晌吐出一句话来。
“已经送进医大附一院抢救,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得问问你”
顾熠笙眼前突然闪过海然跌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他心底突然慌乱起来,连声音也轻颤起来,“先打电话通知谢雨珂,让她稳住海然。”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我现在在北京,你想办法替我弄到一张十点半的机票。”
“我尽力,有消息了再电你。”电话那头开始嘈杂起来。
“程慕替我看好她”顾熠笙语气略带无奈,他放下手机后才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甚至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笼罩。
收拾衣物c退房,然后打出租到机场,他竟只花了短短四十分钟。
刚刚踏入售票大厅,程慕的电话就过来了,说是最快也只能弄到十一点半的机票。他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液晶屏,已经九点十五分。到取票口取了机票,又办理了登记手续,过安检,这一切他从未觉得如此繁琐。
抵达桐城时,已是凌晨三点多钟。
打开手机连着好几个都是程慕的未接电话,他回了过去,却无人接听。他提着行李箱招了辆出租直接到了医大附一院门口。凌晨的医院静如死寂,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来到广场中央,惨白的灯光映在草坪上,照亮了叶子上晶莹的露珠。
程慕来电话了,告诉他海灵已经做完手术现在正在住院部六楼的icu病房里。
出了电梯转过护士站,便是悠长的走廊。顾熠笙一眼就看到了跌坐在病房外椅子上的海然,心底竟松了口气。他提着行李箱,步子沉稳没发出半点声响。
海然就那么呆坐着,嘴唇没了血色,点漆的眸子早失去了往日的光亮。而谢雨珂还罩着白大褂,站在病房外踱步徘徊。
空气里弥漫着是消毒液的味道,谢雨珂和顾熠笙对视半秒后,她才唤道:“然然”
她依旧呆坐在椅子上,低垂着脑袋用手掌捧住整张脸,不知是在掉泪还是在抽泣。
顾熠笙放下行李箱,默默注视着她。
柔软的黑发用皮筋在脑后胡乱挽成了一个髻,头顶蓬松的乱发有些干燥。她低垂着头,露出雪白的小颈窝来,纤瘦的脖子上空无一物。顾熠笙想要替她将头顶的乱发理顺,却只是站在那儿,什么也没做。
谢雨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病房外只剩他们两人。
顾熠笙这才发现她的左脚受伤了,鲜血染红了纱布快要滴落在地板上。
他再也按捺不住,几步上前蹲下身子握住她受伤的脚踝,查看起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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