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点!”紫璇说完,自华盖巨阙水分依次向下顾长风闷哼半声,身躯陡然缩紧,和刚才轻微的疼痛及麻痒不同,现在紫璇每落下一针,都如在他体内打进一根钉子,剜掉一块皮肉三针落后,顾长风裸露的肌肤已满布细碎的汗珠,健硕的躯体也发出轻微的抖索“你人高马大的,看不出来这么怕疼”紫璇瞥了他一眼,流露出揶揄的笑意,随即悠然道:“最后一针是气海,也是最疼的一针,我帮你拿块布,你咬在嘴里免得伤了牙齿”“不用”顾长风猛地提了口气,强撑做出一个洋溢信心的微笑他不想被一个女子看轻,尤其是他在意的女子他认为自己扛得住“好等下别哭鼻子哦”紫璇佻巧一笑,盈白小齿在顾长风眼中散着华泽她秀腕蓦然下翻,银针向下刺去直入气海一阵前所未有,摧肝裂肺的剧痛袭来,自气酣暴起,一道激流瞬间直冲头顶,激流所过之处,筋肉血脉被冲的七零八落,只余下一个“痛”字顾长风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几乎要裂开,太阳穴战鼓般疯狂的跳动他猝然间连呼痛的能力都已失去,本能的牙关紧扣,咔咔作响中细细的血丝从齿间溢出“张嘴,别咬着舌头!”紫璇面色剧变,惊呼声中一手扣住顾长风两腮用力下按,将扣死的牙关硬生生分开另一只手慌乱的抓摸着,寻找可以塞入对方口中的布料疼痛的魔魇仍徘徊不去,未及紫璇找到布料,顾长风在剧痛的驱策下唇齿再度咬合,但这一次不再是两行牙齿冰冷生硬的对撞摩擦,而是它们之间多了一份减轻痛苦的缓冲牙齿触感所及温暖而柔软,随即一股鲜咸的液体涌入口中“哎,”紫璇惶急中本能的想撤手,但虎口被顾长风死死咬住根本无法抽出当看到对方因过度疼痛而抽搐不已的肢体,在十四道封穴的魔咒下,这个耿直的汉人军官此时就像一个大孩子般无助痛苦似一面镜子,紫璇恍如看到自己她幽然叹息中放弃了挣扎空闲的手轻柔环抱顾长风的头颅,将他揽入怀中指尖舒缓的按揉着他脖颈间的穴位,一面替他梳理因疼痛而紊乱的内息一面紧蹙着眉,强忍痛楚,任由对方啃咬着自己的血肉窗外风雨大作,两个原本立场敌对,从无交集的人在异国他乡融汇直至顾长风自疼痛中完全平复,紫璇右手已然血流如注,手背处被生生咬掉一块皮肉顾长风双目无神的仰望屋顶,大口喘息着,唇齿间溢满鲜血,他的紫璇的混同一体,不分你我当他回复神智时,紫璇已经拔去银针,解开穴道,并细心地替他端来一杯温水漱口“对不起,很疼吗?”在旁人看来了无新意的安慰,便是顾长风此刻情感的质朴在谈论兵法武功方面顾长风可以滔滔不绝,但在感情方面,有时连说一句话都很艰难“没事,小意思”紫璇已经包扎好伤口,呼了口气,勉强一笑:“不过下次别这样,我身上可没几块好肉让你咬了”顾长风只觉得手足无措,他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只是喃喃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相比拘谨的顾长风,紫璇倒是一派豁达大度:“应该的,我还要靠你给我作斌赦呢,何况你还救过我的命”当听到对方的回答,顾长风却感到有些失望,他不想两人的交往如集市上的交易,你给我半斤,我还你八两般锱铢必较,钱货两清他提醒道:“西班牙人来袭那晚你已经还过了”“西班牙人!”紫璇面色陡转阴郁,眼中闪出毒刺般的狠戾光芒:“我只恨杀的少!这些红毛鬼,打死我的部下不说,还敢炸我主人的墓!”当说到最后半句时,紫璇一扫今夜的温婉,右手握拳狠狠擂在床边,整个人变得杀气腾腾,在光影下犹如一把寒光流转的利剑,恍如回到半年前合大战西洋忍者和伊达政宗之时的英姿迫人顾长风点点头:“原来是你修的,难怪墓碑上刻着的字体看上去像女子笔迹”“墓是我去年修的前两年追杀我的人太多,那时自顾不暇”不经意间展露的锋芒一闪而灭,紫璇说话的口吻又恢复淡漠,对于那段刀光血影,惊魂动魄的日子轻轻带过:“直到去年下半年风头渐渐过了,我重回黑木崖,帮主人立了一个衣冠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