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彩衣有喜后三个月的某一天晚上,外边下着大雨,轰隆隆的雷声隐约可闻
屋内升了一个小火炉,上边温着酒,我和秦伯对座饮酒
原本我跟顾彩衣成亲后,娘以为我的生活态度会积极一些,但很快就发现我依然颓废如故,令人大失所望
其实不只是娘,庄内外早就对我这个大少爷“另眼看待”了这一点秦伯看得很清楚,所以不时地对我进行规劝
“大少爷,大少奶奶明个去城东药房取药,你该陪着”
“有二弟陪她去就行了,用不着我”我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老婆肚子里是别人的种,我不但忍气吞声,还要跑前跑后的照应,做王八做到这个份上也算登峰造极了!
秦伯叹了口气,眉头紧皱的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不解他不明白,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名大少,如何沦落成一个只求苟安的酒鬼
“大少爷,大少奶奶怀的是你的骨肉艾你应该”
那天我真的喝多了,所以忘记了丫头的死,忘记了谁在执掌名浇庄的生杀大权冲动中,我咆哮着:“去他奶奶的,骨肉?屁的骨肉!我跟那个姓顾的一次都没睡过,哪来的骨肉!”
“啥?”秦伯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少爷,你喝醉吧,这事可不敢乱讲啊”
“醉?”我瞪着血红的眼珠,恶狠狠的盯着秦伯,字字千钧的说道:“我现在清醒得很,我再说一遍,顾彩衣跟我从来没有夫妻之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秦伯吓得一屁股坐到,喃喃自语道:“那那她怀的?”
“嘿嘿嘿,”我沙哑的笑声如夜枭般回荡在屋内,似乎对别人展示隐秘的伤疤反而带给我莫大的快感
我变态般笑着折道:“你该知道孩子是谁的,猜猜看?”
轰卢一道闪电刺破夜幕,映着那脸,狰狞如鬼!
“难,难道是,二”秦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啪啪啪,我笑着鼓掌:“你猜对了!”
“天哪!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秦伯老脸气的煞白,胡须一抖一抖的,他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屋外走
我此时酒也醒了多半,赶忙一把拉住他问道:“秦伯你干什么!”
“干什么,去找老夫人,给大少爷你讨个公道!我就不信了,这名浇庄还没有个说理的地方!”
此时我的酒已经完全醒了,秋桐的下场又浮现在我眼前在名浇庄,他代表着绝对的正义和力量,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何况,娘已经失去了一个消,我不能再毁了她剩下的那个消
“算了吧秦伯,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我死命的抱着秦伯,不让他去
“大少爷,这两年真是苦了你了”秦伯面上也老泪纵横,我们主仆二人在屋内跑头痛哭直到很晚,在我的反复劝说下,秦伯总算按下了去找娘申诉的念头,返回自己的住处
秦伯走后,顾彩衣照例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朦胧中一个又一个噩梦萦绕着我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四周显现着王小二的狞笑,顾彩衣的冷笑,还有弟弟拿高深莫测的微笑,不停的变幻着让我毛骨悚然,拼命的向前跑着,但前方永远漆黑一片
蓦然间,我看见了秦伯,他浑身是血,冲我急切的挥着手,不停的在重复着两个字:快跑!
“啊”我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心头怦怦跳个不停,放眼看去窗外已然天色微明回想起刚才的恶兆,我的秦伯的安危,急忙喊了几声唤来仆人,让他们去找把他赶快召来
然而秦伯并不在他的房间,直到一个时辰后,我遣去的第三批仆人终于带回了秦伯的消息,那是死亡的噩耗
秦伯的尸体被发现倒毙在庄外的一条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