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榴花,取的是石榴多子之意,是对黛玉早生贵子的美好祝愿。
“林妹妹这一打扮,可成了天上的仙女儿了,可算是便宜北静王了。”王熙凤与黛玉的关系不错,笑着开口打趣道。黛玉低着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多少新嫁娘的欣喜与娇羞。
贾母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黛玉,恍惚看到当年贾敏出嫁时的模样,勾起往事,忍不住落下泪来。“转眼之间,玉儿也长这么大了,你母亲看到你出嫁,也该安心了。日后去了王府,要与王爷好好过日子,不可以再像往日这般任性了。”
黛玉也有些伤感,见贾母落泪,听着老太太的殷殷教导,也忍不住泪落如珠。
“林妹妹快别哭了,等下妆花了就不好了。”凤姐忙忙地开口,又对着贾母道:“这大喜的日子,老太太怎么哭上了,老太太快别伤心了,您呀,只要安心等着抱曾外孙就是了。”
听到那句曾外孙,贾母止住了眼泪,敏儿当年就是多年无子,玉儿身子比她还弱,这子嗣问题也是她心头的一道坎。
黛玉也慢慢止了泪,脸上多了些伤感之情,又是子嗣问题,如果她是男孩子,现在的林家,应该会是另外一种情形吧?
待得老太太离去,潇湘馆恢复了平静,黛玉身着嫁衣,坐在床上,手里握着一个苹果和一柄如意,按照规矩,自穿好嫁衣那一刻起,她就不能随意走动了。
等到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的吹吹打打之声时,黛玉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从此之后,她的名字前,也将冠上他姓了,再也没有林姑娘了。
宝玉站在荣国府门前,看着花轿渐行渐远,一直到再也看不到,才转身去了大观园。他今天本来应当在前面待客,只他心头不痛快,也就没有出现在宴席之上。
到了往日里黛玉葬花的小山坡下,宝玉闭上眼睛,迎风而立,林妹妹与他,真的是此生不复相见了。宝钗站在不远处,并没有上前,只默默地看着,看着自己的丈夫与过去告别。
宝玉待她不可谓不好,只是或许是因着太过熟悉,倒不像是新婚的那种蜜里调油,而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只是与园子里的其他姐妹相比,她也算是过得好的了。
黛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轿子里,目之所及,只有盖头下的一小方天地。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那阵阵丝竹之声,感受着轿子的一步步远离荣宁街,她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苹果与玉如意,紧张地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司徒瑾带着清风,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默默地看着马上一身红衣,意气风发的水溶和他身后那平稳前行的轿子。罗敷已有夫,即使使君未有妇,一样的是情深缘浅。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慢慢停了下来,黛玉紧了紧手中的东西,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然而人声鼎沸,却并没有听到什么。
很快,就有喜娘掀开轿帘,将黛玉扶了出来,另一人拿走了黛玉握了一路的苹果和如意,递给黛玉一个玉瓶。
黛玉抱着玉瓶,手里握着突然塞来的红绸,苍白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很是有些不知所措。听着耳边的喧嚣声,虽然努力保持着镇定,却依旧紧张地有些手脚发软。
“姑娘不用担心,我们扶着你走。”旁边的喜娘轻声道。
待听得那句“礼成,送入洞房”,黛玉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已经有些撑不下去了。
水溶微微扬起唇角,一路拉着黛玉到了新房。
“王爷,请用喜称挑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刚刚坐定,就有喜娘迎了上来。只见一个红绸缠着的秤杆伸到盖头之下,慢慢地挑起了盖头。
随着红盖头的掀开,整个新房鸦雀无声,水溶也有些发愣,盛装之下的黛玉,像是画中人,多看一眼,仿佛就是亵渎了她去。
黛玉本是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