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蓉在得意的时候,瑶姬却是不动声色,仍旧是不紧不慢地抚弄着琴弦,相比之顾安蓉的激进,她则显得淡定从容许多。
若是从作态上分高下的话,顾安蓉倒是输得彻底。
顾安蓉复又瞥了眼身侧的瑶姬,只觉得那一身紫红色的轻纱分外碍眼,她鼻中发出一声冷哼,再次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众人恍觉双眼已经跟不上这位小姐的动作,眼花缭乱中头脑发胀,便也放弃了用眼睛捕捉那双弹奏的纤纤玉手。然而,纵是目光移向了别处,心神却不由地随着那双手上下翻飞涌动,激昂得难以自持。
嘈嘈切切错杂中,所有人的那颗心都仿佛飞上了云端
“嘭!”
一声剧烈的铮鸣,让所有人从高空坠落,皆是惶惶地看向擂台上的两名女子。只见一人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效益,一人眼中则溢满了不屑,而胜负已出
王公公愣了片刻,但极快反应过来,目光扫过台下二人面前的古琴,轻甩过手里的拂尘,道:“瑶姬胜”
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在众人的耳中刮过,所有人的神情皆是一滞,台上的顾安蓉眼中的不屑却愈发明显,唇角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看起来竟是胸有成竹。
“这瑶姬不过一介青楼女子,怎担得起“乐美”的名声?”人群中寂静过后,立刻爆发出一阵喧闹,不满之声不绝于耳。
“难道我偌大的南明都没有精通音律的女子吗?竟然比不过青楼的女子。”
“这些官家小姐平日里自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到了关键的时候怎得都不中用了?”
“安静!”王公公扯着嗓子喝止道,继而转身看向座首的南明帝。
南建恒却转而望向席间的诸位皇子和大臣,似在询问他们的态度。
“父皇。”太子南景弘率先起身,拱手道:“我南明国土广袤,才子佳人众多,擅音律者更是数不胜数。儿臣以为青楼女子身份卑贱,能让其参赛已是皇恩浩荡,实在担不起这美称,应该取消其名次。”说话间神情倨傲,似睥睨众生的王者。
“皇兄此言差矣。”七皇子南景承剑眉轻挑,目光略过南景弘落在了南建恒的身上,“父皇,儿臣觉得皇兄的话着实不对。这兰菊盛会向来是选拔才学出众者,不计较出身,更不以尊卑分胜负,而是能者居之。”
南景承瞥了眼擂台上的瑶姬,继续道:“这女子虽出身青楼,但她的琴艺出众,压过所有参赛的女子,这桂冠怎可不归她?那岂不是违背了兰菊盛会的先制?”
九皇子南景康素来自诩风流,“啪”地一声抖开手中的折扇便挡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父皇,儿臣觉得七皇兄此话甚有道理。以往兰菊盛会夺冠者也多有身份低微之人,此次若是因着此女出身青楼便除了她的第一之名,难免会有人认为有失偏颇”
南景康自顾地说着,只想为美人出头,全然未注意到太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皇弟!”南景弘冷喝道:“请注意你的措辞!”
“臣弟一时嘴快,还望皇兄莫要计较。”南景康陡地合上手中的折扇,拢于掌心,拱手道。语气却是微微上挑,丝毫没有知错的态度。而且他只承认了自己是嘴快,而不是妄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大罪过。
南景弘仍旧是冷着脸,鼻中发出一声轻哼,扭过头不再看他,而是望向始终未表态的南明帝,恭敬道:“还请父皇定论。”
南建恒略微抬了抬眼皮,淡淡道:“十一皇儿是如何认为?”
“回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应全凭父皇做主。”南景修拱了拱手,出言却又将问题抛回到南建恒处。十一皇子素来如此,对于任何问题都不表露自己的心意,也从不偏帮谁,似不染世事的圣人,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