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十九年,七月二十九。三国之内,不论是江湖中人,朝野之臣,还是皇室王孙,凡身份显赫c地位贵重者,皆齐聚于南明善化寺,等待慧明大师十年一出的天玑之言。
善化寺内的厢房早已在几日前爆满,甚至山脚下阳城的客栈也挂出了“暂不接客”的牌子。有些来自远方,因着路途遥远来晚的人,只能住到十里外的京都,或是在林中安营一时间,整个阳灵山都热闹了起来。
这日一大早,寺内的僧人还未敲钟起床,寺外已聚集了无数人马,从山顶排至山脚,一眼望不到头。这些人一脸的凝重,翘首以盼着开寺放人。有幸住到善化寺禅房内的人,也是激动得彻夜未眠。
十年前,禾弥可汗许诺下五年不向南明出兵,换了慧明大师一句话。今年这一卦,他们要如何才得到呢?
“咚咚咚”
三声钟鸣过后,善化寺的大门终于开启。
众人正欲蜂拥而入,却见寺门前站着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见过慧贤大师。”
“”
在场之人无一不合手行礼,慧贤大师身为慧明大师的师弟,也是德高望重,自然不敢怠慢。
“各位施主毋须如此,老衲今日巳时自会揭晓师兄的预言。”慧贤行了个僧礼,继续道:“现下林中雾浓露重,寺内已备好了饭食,施主们还请自便,阿弥陀佛。”说完,便留下众人转身离去。
众人听此,一窝蜂涌进善化寺,寺前顿时冷清了不少,只剩下些自恃身份不愿与庶民同流的贵人。
南丰拎着手中的鞭子,环视了周围留下的那些华贵马车,侧着身子问道:“主子,可要回到城中歇息一阵?”
“无需麻烦。”南景弘沉声道,语气中夹杂着不耐与烦躁。若不是这该死的预言,他怎么会与这些下贱的庶民凑在一起?想起一路行来的拥挤,他就满肚子的火。
南丰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气,便怀抱着佩剑,倚在车沿上假寐,耳朵却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南景弘想着这两日得来的信息,直勾勾地盯着花纹繁复的车顶,眼睛怎的也难以合上。顾清浅那破烂货为何还有脸回来?难道要赖上他不成?也不知那人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善化寺的后院,萧初寒满怀心事地出了房门。他早早就听到了寺外的动静,好不容易涌上的困意又被尽数逼了回去,今年来求卦的人如此多,也不知他能不能完成任务
与此同时,连赢天也从不远处的禅房内走了出来,萧初寒闻声望了过去,待看清对方的面貌,眼神霎时冰冷。想起连赢天那日的举动,他就觉得甚是可疑。但等他再去探望顾清浅时,寺内的僧人却说她已被家人接回了府中,莫非是此人报的信?
萧初寒冷冷瞥了一眼连赢天,头也不回地离去。此人表面上温润儒雅,俊朗多才,实则是鹰视狼顾c长颈鸟喙,阴狠手辣,城府极深,断断不能与之为伍。还望顾清浅不要与此人有牵连才好。
转身间,连赢天眸中的笑意便化作了寒冰,此人究竟是谁,竟然三番两次蔑视于他,委实可恨!
善化寺的饭堂内,顾伯铭陪同着南建恒隐在人群中,吃着素斋。
“果真还是这善化寺的素斋最为正宗啊!”南建恒感慨道。自从他登基后,已经许久没有到过此地了。
“老爷,菜不过二呀”一旁的王公公装扮成老奴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宫中规矩,纵是主子们喜欢的菜色,也不可夹第三筷。既防止有心之人下毒,又不会透露出自己的喜好。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何必讲那些规矩。”南建恒有些不悦的瞪了王公公一眼,“你呀,就是太爱唠叨,才长了一头的白发。”
王公公面色一窘,求救地看向顾伯铭。
“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