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似平静无波的湖水里扔进了一颗巨石,顿时议论声四起。
“看公子也是满腹经纶,莫不是为了挣个名声特特来此处哗众取宠?”
“公子年纪轻轻便三观不正,不如回家请个先生好生教导一番。”
“从公子穿着打扮来看,怎的也是出自大家,难不成是旁国的奸细?”
众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对顾清浅的评论愈加离谱,书生们似乎找到了人生的宣泄口,纵然没有污言秽语,却是直戳要害。
顾清浅从容镇定,似是听不见任何闲言碎语。碧灵有了上次的经历,也老实了许多,强装乖巧地站在自家小姐的身旁,收在袖袋中的双手却愤怒地紧攥着。
“够了!”梅老怒声喝道:“梅竹会是君子之所,今日诸位言行多有不符,老朽便不做挽留,慢走不送。”
转而深呼了一口气,恢复了和善的面容,“小公子继续,老朽正听得入神哩。”
顾清浅扫了一眼嚼舌根的书生,众人不禁红了脸。读书人讲究傲气,都是脸皮儿薄的主,得了会长的驱逐,灰头土脸地走了大半了。
人无论身处何处,都有抱团的脾性。那些个未开口的书生,不愿因着面生的小公子得罪同窗,也紧随其后,不作多留,转眼间走了个精光,不大的厅堂倒显得空旷许多。
“我南明重农抑商,只要放宽对商人的管制,建立商队,允许与禾弥人通商来往,鼓励他们在边陲买卖,不出三年,边疆之困扰便可自然平息。”话到此处,顾清浅自信一笑,“这是唯一且最有效的方法,梅老可同意晚辈的论断?”
“好!极好!”梅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双眼眯成了细缝,“简直妙哉!老朽居然未想到从经济之力入手,果然是英才出少年啊!”
将梅竹信物交到顾清浅的手上,梅老仍是一脸的意犹未尽,“老朽还有要事,就先离去,改日定与小公子好生畅谈一番。”
突然拍了下额头,“小老儿竟糊涂了,小公子姓甚名谁?”
“晚辈姓顾。”顾清浅十分中意梅老的真性情,直接道出身份。旁人只知梅竹会是皇室所有,她却晓得眼前的邋遢老头乃是当朝首辅大学士,六皇子南景灏的授业恩师。
梅老离去,顾清浅适才注意到厅内还有两人,眸光一冷:竟然是他!
“二弟,你怎能将我在家中随意所言宣扬出来?”顾检瞥了一眼楼梯,见梅老花白的头发忽闪而过,心中得意:顾清浅一介女流之辈,纵是有些才学又能如何?
若让旁人知道她在众多男子面前抛头露面,甚至掺和国家政事,怕是丞相联合大将军都难以保全她。最后这名声还不是要他担着?所作所为皆成他人嫁衣,委实愚蠢。即使顾伯铭知道他冒名顶替又如何?上一次不照样默许了吗?
上一次顾检左右打量了一番顾清浅,气定神闲,神态恣意,莫非上一次解了啸岳使者难题的也是她?顾检心底冷哼:顾清浅啊顾清浅,只可惜你投生成了女子,注定要成为我的垫脚石!
顾清浅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却也没开口反驳,所谓飞得越高摔得越惨,先让他肆意地蹦跶几天,再迎头痛击,岂不快哉!
“原来顾兄家中还有弟弟,我倒是瞧着有些眼熟。”书生温文和雅,声音圆润,眉眼似笑非笑,看着甚是亲切。
顾检不禁一愣,“连兄难道也去了皇城前解题?”见对方摇了摇头,顿时松了口气,“当时,家弟也随同前去,我还以为你们在那时便有了一面之缘。”
唤了太多年,顾清浅险些忘了,此人本姓是连,名为连赢天。她不禁有些恍惚,好不容易平静的心难得起了波澜。原来二人早已相识,亏她信了大婚时,顾检与连赢天故作的陌生。
“我向来身子软糯,极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