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科,你今年已满四十了吧?”
“现免去你工业科副科长职务,转任工业科主任科员,呵呵,恭喜提正科啊。”
“,你回去顺便叫下你们科的小毕过来。”
阳历一九九八年,仲夏日,南方某市。
楼层转角处委办小会议室的门蓦然打开,一脸强笑的老麦推门走出又顺关上,脸色立时由晴转阴,此次组织谈话既是提拔又是转非,对于这才四十不惑的他来说,可不能算是什么好事。
老麦大号加德,平头方脸,一米的等个子,身材精壮,此刻甫一出门,便朝曲尺走廊的两边看,却是没见随候在附近的小毕身影。
倏忽之间,有个十左右的青年从走廊尽头匆匆走来,向他招道:“麦科,科里有你电话,是麦姐打来的,好像挺急,让你赶快回去接。”
老麦心纳闷,家姐来电能有什么急事,仍然没忘正事道了句:“小毕你进去吧,轮到你谈话了。”
斜睨着小毕推门走进小会议室反掩上的背影,老麦无精打采回到办公室,拿起搁在自己桌上的电话听筒,随意“喂”了一声。
“是阿弟吗?”来电之人果然是麦姐,听筒接续传出的女声却是带着哭腔说,“阿弟,老爸突然去了,就在刚才!”
“什么?”老麦蓦地像被敲一闷棍,登时大惊失色,“这,这,老爸还不到十呢,除了心脏有点问题,血粘度高,其他没什么病啊,心脏病也在保守治疗,一直定期吃阿司匹林和培他乐克,怎么突然一下”
麦姐哽咽着续道:“我也不知道呀,今天上午,老爸原单位组织退休老人,去市博物馆参观物展览,午回来脸红通通的,兴致十足,亲自下厨炒几个菜,拉住阿刘喝了几杯,还拿阿刘的烟抽了几根,说他都不听,饭后照常回房睡觉。
“莎莎下午两点半下楼,准备去上学,听到二楼房间,外公咳痰咳得很厉害,过去推开门看,见外公脸色都变紫了,吓得马上去铺面叫我。
“我一听慌了,赶紧喊阿刘去镇卫生院找医生,我自己上老爸房里看他,见他好像气都喘不过来,脸色越来越黑后来,后来医生很快来了,摸脉没有了,人也早断气了,说是猝死。”
老麦头脑阵阵懵然,一时回不过魂,喃喃道:“这,这好好的,老爸怎么会猝死?”
麦姐一连声催说:“先不说这么多,你赶紧请个假回来,对了,再跟单位借个车,办丧事要用多一辆车来回接亲戚。”
老麦撂下电话,草草写张请假条,匆匆跟分管领导请几天丧假,再和委办借了辆小五菱面包车,随即赶回小镇老屋去料理老父的后事。
老麦的老屋在本市近郊一个小镇,老父原已退休多年,老母因病前些年已经去逝,仅他一人在老屋居住养老,近年刚在老屋原址,推倒重建成四层半全新楼房,搬进去入住后,种花养草的生活过得很是安逸。
老麦有个家姐,嫁的是同一小镇一个学男同学,俩人一起高毕业去插的队,九年回城后结的婚,男方在家是独子,在那个动荡十年,父母无辜饱受冤屈,早已相继亡故。
原来老麦的老母在世时,家姐c姐夫还在附近不远的男家居住,婚后生育有个女儿,后来老母病故,为照顾心脏早有问题的老父,阖家搬来老屋一起住,男方旧屋全部拿来出租,多一份收入,生活便能过得更舒坦些。
老麦老母因病去世,算是与他昔年的婚变有点关系,老父对他一直很是忿忿看不惯,总说他不听老人言,找个妖精做老婆,气死老母找山拜。
于是老麦总怕挨骂,不到迫不得已,不愿回老屋看老父的黑脸,哪怕是近年拆旧重建四层半新楼,除了逢年过节非要回家不可,平日宁可自己蹲在独自一人住宿的单位房。
老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