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嫌”着实容易让人误会。
他没打算对人挑明伯皇的性别,只道:“主君安心,峥自有分寸,定然不会出现那些让人不快的事情。”
谢清鹤只能放下心:“阿峥素来就有主意,我便不再多舌。”
中叔晖微微一笑,与谢清鹤又叙话了一二后,才回了院子。一路上边走,边琢磨先前与伯皇谈话得来的信息。
伯皇确实不曾在他跟前欺瞒什么,除了名字按照对方的解释,之所以“霸天”变“伯皇”,“霸王寨”变“星曜寨”,并不是出于隐瞒身份的考虑,而是自知这两个名字没文化,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提起。
说起那霸王寨,虽是土匪寨,中叔晖也没太过忌惮。按照这里人的看法,那帮土匪应称为“绿林豪客”,都不是真正的穷凶极恶的歹徒。
之所以出现这群绿林豪客,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自这一任女帝继位起,宁国国势逐年衰微,朝堂风气日下,官员日渐,各地方遭受的盘剥越来越重。
夷南多年遇灾,朝廷救援不力,还剥削百姓余利,最终激起民怨,闹出数次大规模的民变。
闹事的人们自然都被镇压,许多人被抓,剩下的人无路可走,只能上山落草为寇。一部分成了名副其实的山贼,还有一部分走上了劫富济贫c惩凶除恶c伸张正义之路。
对夷南为数众多的绿林组织,朝廷力有不逮。夷南环境险恶,接壤南疆。宁国开始衰败后,南疆各部蠢蠢欲动,战乱连年,朝廷将大量军力花费在平乱之上,抽不开心力管那些根除不尽的绿林。
至于武林正道那些人,他们自觉是名门大派,对“乌合之众”组成的绿林组织大多看不上,绿林豪客对这些大侠也是不以为然。双方互相看不起,倒也井水不犯河水。
中叔晖琢磨着夷南情势,对照剧情,蓦然发现,文里一笔带过的夷南起事,可能已是不远了。
即使没有宋峥的谋算,一些事情也避无可避。
或许,天下将乱。
就不知道,那伯皇以及他的霸王寨,会不会在这其间做出什么行动。
中叔晖暗忖,看来他也要有所准备了。
国之大事暂且休提。
眼看年节愈近,本该是喜庆的日子,中叔晖却是不太好过。
缘由还得归结到那伯皇身上。
因得了中叔晖亲口允诺,伯皇当真天天上门看他,待的时辰也一次比一次更久。在中叔晖快要不耐烦时,他主动提出愿做习武陪练,还顺带指点一番。
不得不承认,伯皇确实是当世罕见的武学奇才不只是功力极深,他对力量的认知也尤为透彻,让中叔晖大感意外。
自然,中叔晖就越发看重这位新朋友,也开始期待对方每天的到来。
伯皇每每上门,都特意避开了外人的耳目,却无法瞒住府上众人。
且不提其他人的担心与谆谆劝导,谢清鹤与林悠禾的反应让中叔晖着实无奈。
譬如,谢清鹤逐日表露出忧心忡忡,而林悠禾则时常以忧郁的眼神注视着中叔晖,欲言又止。
到后来,一个在他耳边时常谈一谈当年往事无疑都是所托非人的那些事。一个则三不五时送来一本话本各种痴情男子负心女。
谢清鹤说:“阿峥年岁到底太小,不知世间人心有多险恶”
林悠禾说:“知慕少艾,不过情之所起,勿需指摘,可弟弟却不知道这世上多是负心之人”
对于他们的种种忧虑,中叔晖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是不知道那二人之心意,也曾想过若是真正的宋峥来了就好了。可这点亏欠之心,到底不能动摇他的意志。
或许,这负心之人,他中叔晖是当定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