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整个府城里基本都是暮色沉沉的景象,唯有勾栏街上灯火辉煌。此刻,开封府的夜生活才算是刚刚开始。
今夜虽比不上诗会那天的热闹景象,却也一点都不显冷清,三三两两的文人雅士走在这条街上,互相谈笑间步入各家妓馆的大门。
这是陆诚第二次踏足这片街区,也是他第二回到万花楼来喝花酒。
说实在话,陆诚并不像沈毅一样喜欢这种地方,头一次过来只是为了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今天再次过来时,已经少了最初的那几分新鲜感。
这种销金窟,还是少来些为好。
其实他也知道,并不是哪家的妓馆都有万花楼那样的档次的,开销自然也就比万花楼要低些。
那些很普通的妓馆,单只喝一顿花酒,再找两个姑娘来作陪的话,其实也就十来二十两的花销。
再有一个,就是姑娘们的身价也有所差别。若不是他们点名要见的是万花楼的头牌,喝次花酒也顶多会花上五十两而已。
左家的地位虽高,在财力上却是不如沈毅这个富家少爷的。若不是为了香皂的推广事宜,他也很少会光顾万花楼的生意,手头上偶尔有些闲钱时,才会跑来消遣消遣,打发时间。
三人中,也只有沈毅这个阔少爷,才会时常留宿青楼。
鸨母一见到陆诚等人,就欢喜得不得了,这当然是因为陆诚的名气,却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事实上,最让她欢喜的是沈毅的到来。这位江南来的公子哥可是位大金主,在这里花钱如流水一般随意,鸨母自然不会怠慢。
而陆诚如今被誉为“河南第一才子”,早已名声在外,当然也能算得上是她的贵客。
风月之所,历来最为看中两样东西,其一为财,二为才。没钱也没关系,只要你有才名就行。没钱喝花酒,可以写下一首好的词作来抵账。
如此一来,鸨母们就可以对外宣扬,声称自家姑娘唱的是某某才子的词作。凭着这样的噱头,也能为她吸引来更多的客人上门。
当然了,这写词之人名气是不能太小的,否则效果不大。
像左国玑这样小有才名的文人,既没有功名在身,名气又稍弱了些,作品自然就不太值钱了。
同样要了个雅间,点了锦云和两个姑娘出来陪酒,可当鸨母折返回来时,带来的却只有两个姑娘。
沈毅最是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问道:“怎么不见锦云姑娘?”
“这个嘛”
鸨母略微一沉吟,转而陪着笑脸解释道:“还请沈公子多担待着些,锦云身子不适,今晚没法出来作陪了。要不,我给你们再叫两位姑娘过来?”
几人闻言都有些泄气了,今晚过来本就是准备谈事情的,总不能只顾风华问月,把正事给抛到脑后去吧?
左国玑心中也有些不满,蹙眉道:“若是锦云姑娘身子不适,方才怎么没听妈妈提起,莫不是你有意在糊弄我们?”
“哎哟,左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您可是我们这儿的贵客,老身又哪敢搪塞糊弄于你?此事太过突然了些,老身方才不也是不知情么?”
鸨母见众人不悦,忙又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吧,今儿个几位公子尽管吃好玩好,这账老身就给你们免了,如何?”
沈毅可不在乎这点儿小钱,还待再说,陆诚却向他打了个眼色,而后对鸨母点头笑道:“那我等就先行谢过了,姑娘也不必再叫了,就这两个便好。”
陆诚总觉得,称呼鸨母为“妈妈”太过怪异了些,心中恶寒之下便忽略了过去。
待那鸨母下去后,沈毅纳罕道:“显淳兄方才为何阻止于我?”
陆诚摇了摇头,笑道:“锦云姑娘既然不方便见客,咱们就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