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回到屋里时,就见到母亲正从里屋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忙上前扶着她,语气略带责备地说道:“娘,您腿上有伤,怎么不在里边坐着休息,出来做甚么?”
陆王氏慈爱地看着他,笑道:“傻孩子,你看这都甚么时辰了,娘要出来给你做饭呀。”
陆诚忙阻止道:“娘,您就好好歇着吧,做饭的事儿交给我了。”
“你哪会这个?”
“娘您可别小看我,今晚的饭菜就让我来做吧。”
陆诚说道。前世他虽是独身生活了许多年,也很少自己动手做饭,但一餐饭菜还是做得出来的,只是手艺不算很好罢了。
“不行不行,你一个读书人,哪能做这些粗活?”
陆王氏嘴上拒绝着,就要往灶房那边走去。一直以来,这些家务活都是由她一手操持的,就是儿媳妇嫁过来了,也很少开口让对方帮忙。
陆诚发现,这时候的人的观念确实是太过陈旧了。
读书人又怎么了?
读书人就是宝贝疙瘩,什么都不用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凭着原先的记忆,他倒也明白母亲的意思,无非就是一些“君子远庖厨”之类的理论。认为读书人一旦做这些妇人才会做的粗活,就会有份。
仔细想想,现代社会的许多家庭,确实还存在着这样的理论,只是没有这会儿那么严重罢了。
家里读书的孩子,一般都很是惯着,父母通常只是催促着他们去读书,却从不会让他们帮忙做些家务活。就算是孩子真有这份心,主动要帮忙,也会被一些溺爱的父母们给打消掉。
倒不是陆诚有多喜欢干家务活,只是母亲脚上还有伤,如何能忍心让她操劳?
“娘,您就好好坐着吧,今天就让孩儿来给您做饭。”
陆诚坚持地说道。接着,他硬是搀扶着母亲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则去灶房做饭去了。
父亲在时,家里的条件还算是不错的,房屋也有三间,在村子里边也算是中等的了。可父亲生的那一场大病,却是耗光了家里的积蓄,家里边能卖掉换钱的东西全都卖了。现在的情形,说是家徒四壁,一点儿也不为过。
陆诚打开了米缸,看到里边已经不剩多少米了,盛了些米出来洗了洗,煮些稀粥。
这会儿的河1南,稻米产量也不算少,河1南人也不是每日都吃面食的,平日里也会吃些粥食。历史上,经过多次毁灭性的重大灾难后,后世的河1南人,其实都是从别的地方迁徙而来的,和此时不能混为一谈。
原先的陆诚,确实是没有生火做饭的经验,在灶房里捣鼓了半天,才琢磨出了如何生火。毕竟这个时代,和他前世那种用煤气灶c天然气等引火方式的环境不同。
陆诚正在灶房里忙活着,却见母亲拄着跟木棍走了进来,看来是不太放心他,怕他一会不但饭菜做不出来,反而会弄出什么火灾一类的事情来。
“娘,您怎么过来了?”
陆诚无奈地说了句,便小跑着出去搬来了一张椅子,让她在边上坐着看自己烧饭做菜。
小半个时辰后,陆诚才算是做出了一餐饭食来,味道倒是算不上有多可口,却也不会让人觉得难以下咽。
舅舅王林临走时,给他们家留下了两条鱼,不算很大,倒也足够母子两人的份儿了。此外,便只有一碟萝卜和咸菜,家里能吃的就这些东西了。
看着桌子上儿子亲手做出来的饭菜,陆王氏的眼泪忍不住就流出来了。她知道,自己这儿子是真的变了,和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比他那早亡的父亲还要懂得疼人些。
陆诚看到母亲哭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心里很明白,母亲这是感动的泪水,却也不忍心看着母亲这么哭下去,